“可是我不需要李織,也不需要聶風和聶雨,你出門在外,把他們帶在身邊會更好些。留在我這兒也派不上用場啊。”葉嘉薇推脫道。
聶維鈞忽然抿住唇不說話,半晌又開口,聲音異常地低,“我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可是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一根頭發也沒人能傷到你。你懂嗎?”
你懂嗎?這三個字一下子燙到了葉嘉薇的心,她何嚐不懂,隻是他的心太重了。她暫時回報不了那麼多。
葉嘉薇怔了好久,才慢慢抬起眼瞼,“聶維鈞,你也要平平安安,知道嗎?上海那邊靠近北平,實在太亂了。”
聶維鈞也不多言,點點頭說:“回去吧,不早了。”
兩人慢慢踱步回門口,葉嘉薇看著聶維鈞上車,心裏忽然有些空蕩蕩,就在汽車發動那刻她還是喊了出來,“聶維鈞,我等你回來喝酒啊!”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因為車已經開出去了。
坐在後座的聶維鈞麵無表情,漸漸竟從嘴角溢出一絲笑意,他別過臉看窗外的萬家燈火,嘴角的弧度卻是越來越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這幾日葉嘉薇都聽了聶維鈞的話去找翁老,她這師傅一見到她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活生生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好啦,師傅,我知道錯了。這不,我天天都來看您呢。”葉嘉薇討好地笑道。
翁老卻撅起嘴巴,故意扭過臉,“我看你個丫頭就是沒把我當師傅的,一有什麼事第一個丟下我。”
“冤枉啊,我哪有丟下您,保護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葉嘉薇頓時也變得委屈。
翁老眼睛一睨,“我可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一有什麼事兒都不帶我做,像聶小子一樣,盡是把我關起來。搞得我都無聊死了。”
“那些危險的事怎麼可以讓您去做呢?再說了,您身體要緊。”葉嘉薇無奈地說道。
“好啦好啦,我不計較了。不準對我歎氣。誒,說起聶小子,他是不是前些天便去了上海?”
“嗯。那邊亂得很,他也沒說去做什麼,大概是做生意罷。”葉嘉薇猜測道。
翁老摸了摸胡子,“不說他了,他都這麼大個人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的。你進我師門這麼久,我都還沒教過你什麼呢。老頭我好好想一下今兒教你些什麼好。”
葉嘉薇忽然靈光一閃,“師傅,我能不能學一些祛除傷疤的藥物的應用?”
“可以啊。隻要你想學,老頭必當傾囊相授。”翁老哈哈笑道:“你這丫頭一向心善,這次估計又是為了別人而學的罷。”
葉嘉薇笑笑沒說話。她知道聶維鈞叫她過來翁老這邊的心思,翁老這邊比較安全,就算是官也不敢隨便闖進來。而且來這裏也可以陪陪他解悶,畢竟是許久沒見過翁老了。她也可以順便研究一下如果沒有西方的工具,能不能完成祛疤和皮肉再生這個過程。這樣小雁的幸福才能有著落啊。
很快百善藥行和喬家合作的事情便傳遍了大街小巷。平頭百姓對這些沒興趣,隻是飯後一談便過。
唯一反應最大的便是沈家,聽到消息的沈奇耀和慕容雪芝早已恨得牙癢癢。慕容雪芝無處發泄,隻好指著沈奇耀大罵出口,“你看你養的那野種,不僅跟人跑了,還把我們家裏的生意都帶跑了。不是我們千金藥行比不過百善藥行,是我們出的敗類太多了!全都是廢物,無用!”
沈奇耀若在平時,必然會忍讓她的,隻是他已經也是一肚子火,聽到她潑婦罵街一樣罵自己,此時也忍不住對她反唇相譏,“你這婆娘就隻會罵,沒見過你為千金藥行出過半分力!而且什麼野種,收收你的嘴巴,放幹淨點才會有人跟你說話的!”
一身薔薇紅的慕容雪芝沒想到這個懦弱的男人會反駁自己,不禁氣得渾身發抖,“你!還是為了那個狐狸精的女人這樣罵我?你不得好死!”
沈奇耀冷哼,“我不得好死你就準備守寡吧!”
坐在一旁的沈傲梅隻是看著昨日新塗的紅蔻丹指甲,飽滿的菱形嘴唇慢慢勾出一個笑,“父親,母親,都別為了一個外人搞得雞犬不寧了。錯的不是我們,是葉家的人,是葉嘉薇。”
她葉嘉薇不是很多人追捧著嗎?那就讓她嚐嚐從被人捧到天上再摔下來的滋味吧。
兩個半老的人已經猜不透這個女兒要做什麼,隻是隱隱覺得她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