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雙冷冷地撿起麵巾,拍了拍上麵的灰,繼續帶上。葉雁愣愣地盯著他,怎麼會這樣……他抬頭望了她一眼,平日裏清澈的眼眸雖算不上溫暖,卻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冰冷,就像一個帶滿寒意的冰錐,直戳葉雁的心窩。
我不是那樣的意思啊……葉雁還沒說出口,郭雙便轉身向著梁喜去了。她看著他挺直的背,心裏忽然很難受。
“醜八怪又怎樣?”郭雙麵含冰霜,目光刀子般定在梁喜身上,一步步朝他走去,如地獄修羅,令人遍體生寒。梁喜也預感不妙,往後退了兩步,伸出拳頭擺好了架子:“你、你!”
郭雙一把拎起他衣袖,一拳砸在他臉上,梁喜被這一拳砸的倒在地上,剛要起身,郭雙又是一腳狠狠踹上,梁喜一口鮮血噴出。眾人驚呼。
“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我誓不為人!”
再打就真的要出人命了,葉嘉薇正要想出去拖住郭雙。外麵卻傳來“嘭”的一聲,不好!是槍聲。
郭雙聽了則大喜,必定是少主趕到了!
不一會便見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高大男人進了來,裏麵零星的幾個小混混想去阻止他,被他一腳一個踢翻了。
聶維鈞冷著目光在裏麵轉了一圈,看到葉嘉薇額上的紗布,整個人一怔,旋即又沉下了眉目,那種無聲的怒氣連躺在地上呻吟著的梁喜都感覺得到,更何況這怒氣似乎是直指向他的。
葉嘉薇定定地看著他走進來,一直忐忑的心忽然像是找到了放置的地方。隻不過,他那臉色可怕得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樣。
而立在葉嘉薇旁邊的芬芳看著這個麵容俊秀的聶家少爺,無端打了個冷顫,隻見他一言不發,提著手裏的黑家夥直向梁喜走去。看來,剛剛的槍聲就是他打出來的。
聶維鈞黑眸盯著地上的梁喜,“你們似乎忘了百善藥行是跟聶氏合作的。”
“咳咳,”梁喜又吐出兩口血,“所以,葉小姐草菅人命,你聶少爺來負責?”
“是又如何?”聶維鈞想起葉嘉薇額上的傷口,青筋隱現,手中的槍已經開了保險。
葉嘉薇著急地走上去,“聶維鈞,你冷靜點。先聽我說下事情的經過。”
聶維鈞抬起幽深的眸子,“我不聽。”
“哎呀,聶小子,你總算來了!英雄救美,可以可以。”翁老早不被押著,施施然地走了過去。
“師傅!您是不是嫌事情還不夠亂!”葉嘉薇輕輕扯住聶維鈞的衣袖。“他們不是壞人,隻是為了家屬。其中有點誤會,又被人添油加醋了一番,才變成這樣的局麵的……”
聶維鈞瞟了一眼葉嘉薇抓在他衣服上的手,還是舍不得掙脫,臉上卻是不露聲色,“那他更是該死,受人幾句挑撥便把你……的百善藥行砸成這樣。這種蠢人留著做什麼?”
被提到丈夫的芬芳心裏一陣酸楚,“葉小姐,無論你如何說,我家男人確實是在你這裏不治身亡的。我們隻是想討個公道罷了!”
葉嘉薇聞言,臉色一黯,這也是她無可辯解的事實。
“去看病,然後大夫醫不好,所以你們就帶人過來砸藥店?”聶維鈞嗤了一聲,“人生下來便是會有死的一天,那你們何不現在就去死?”
芬芳看著那黑黝黝的槍口,雖然害怕,卻也應了一聲,“李大夫說葉小姐明明是可以救活我男人的,隻是因為他曾經得罪過她,她便不肯救了,竟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梁家嫂子,我跟你說過的。是李大夫將梁歡送過來太遲了,況且那藥恰好用完。若是要我葉嘉薇眼睜睜看著一條生命在我麵前流逝,我必然做不到……”
聶維鈞插口道:“不用解釋了,這些之前應該說過了吧。這種人你好好跟她講話,她是不會聽的。”說罷用槍指了指地上的梁喜,“帶著你的人,給我滾蛋。”
芬芳扶起地上的梁喜,他啐了一聲,“我們當然可以滾,隻是聶氏集團,百善藥行,嗬嗬。狼狽為奸,草菅人命,這個事實是不會改變的!”
又吩咐被聶維鈞踢倒的兩個小混混,“把我大哥的屍首推回家!”
外頭,梁喜帶來的小混混已經被一隊訓練有素的黑衣護衛捆綁起來。聶維鈞便讓郭雙帶人去給他們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