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2 / 2)

說著,又安慰狐兒道,“狐兒,我們不會死的,別浪費精力去想那些沒用的了。想想我們的未來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做呢,還有好多的心願未完成。我們一定能夠開開心活到老的。就算所有的心願都已經完成,就算那些該做的事情也已經全部都做到了,我們還是不會死的。因為我們還沒有活夠呢!”

“嗯,還沒有活夠,多好啊!”狐兒輕聲歎息道,“因為沒有活夠,所以必須活下去,並且要牢牢的記住。”

他說到這話的時候,聲量越來越微細,終於變得杳不可聞。郗雨琴見狀不妙,忙大聲叫喚道,“狐兒,打起精神來啊,你不能死,聽我的話,千萬不要死,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活下去啊活下來!姐姐不願意讓你死,你爹媽也希望你好好的回去跟他們見麵呢!狐兒!相信姐姐,你會好好的,聽我的話,睜開眼睛,振作一點,我們會沒事的!”

狐兒被她的呼喊吵醒,睜開眼睛,艱難一笑,說道,“郗師姐,你也受了好重的傷,我也不願意你發生任何事。我拚命的活下來,你也一定要堅強活下去,好嗎?”

郗雨琴道,“嗯,咱們一言為定,拉勾勾。誰說話不算話,誰就是小狗!”

兩個人當即真的食指相抵,然後拉了一個勾勾。狐兒偶爾一看路邊的狀況,不禁驚喜的說道,“啊,這是商州境內了,郗姐姐,我們已經到了商州境內啦!商州,是商州啊,好快,你的紅馬好快的腳程。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家啦!”

郗雨琴意外地陪著狐兒顧看四周景物,疑惑的說道,“嗯?商州?已經到了商州?”

他們二人接下來仍舊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時斷時續,絮絮叨叨,究竟說了些什麼,到後來自己也全不曉得了。卻也不知道指揮紅馬去向何方,隻是信馬由韁,任它恣意奔走,或快或慢,是停是奔,也全然由那紅馬自己做主。

那匹紅馬如此前進了百十裏路,也已經十分的疲倦了,於是隻是垂頭低鬣,慢慢地向前走著。兩個人血糊糊的摸樣,讓路上的行人們大驚失色,紛紛避讓不迭。

卻在一處,被一個明眼的人認出而狐兒,慌忙接到自己的下處,一麵派人盡快去商州分舵報信。狐兒卻認得那人正是經營商州分舵門下產業的一個商戶。

就這樣,商州分舵的人很快就接到信報,飛速派人前來迎接。自然其中又以程青青、楊晨楓、燕飛雲、燕浮雲四個人最先趕到。

尤其那燕飛雲,聽說狐兒身負重傷,早就在路上就已經熬紅了雙眼。即到見到了狐兒的狀況,頓時潸然淚下,說不出一個字來。程青青則小嘴一扁,哇哇大哭,凶神惡煞一般地將狼牙棒狠狠的砸在地上,大聲罵道,“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狐師兄,師妹我青青發誓,一定會替你報仇雪恨的!”

相比程青青的情緒激動,楊晨楓倒反而顯得分外冷靜,他就像一截木樁一樣。懵頭懵腦地站在那裏發呆,心中卻想著:狐師兄的本事已經那般高強了,卻也被敵人傷成了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難怪了,我爹和我娘他們,寧願居住在太原郊區,寧願每頓粗茶淡飯,也再不願介身江湖之中了。

一時之中,他似乎領悟到了什麼高深的理念,品嚐到了什麼深奧的妙諦,想要說出點什麼,卻又分明無話可說,隻感到頭腦暖洋洋的,通體也軟綿無力,幾乎就要脫口狂叫,可是又不敢出聲。心中有莫名其妙地發生一種空空蕩蕩的奇異感覺,從心泛起,直襲囟門。那種感覺,如此奇妙,偏生又無法形容,於是他隻得哀歎一聲,讓程青青不由斜目視之,十分納罕。

隨後,商州舵主和白鷺夫婦兩個,以及貂兒、血龍等人都已經趕來,大家忙手忙腳,火急火速,將狐兒和郗雨琴兩個救回了商州分舵。

狐兒看看自己終於平安到家了,一時百感交集,此番大悲大喜,情緒激動,起伏巨大,竟然眼前一黑,就此暈厥了過去。

等他悠悠醒轉之際,卻發覺時值深夜,床前一燈如豆,程青青正伏在楊晨楓的膝蓋上瞌睡,經常不離手的狼牙棒也被她丟在了腳下。楊晨楓卻也正在眨巴著眼打盹兒,但是見到狐兒醒轉過來,精神一震,歡喜道,“狐師兄,你終於醒啦!”

狐兒見他關切的深情,當下報以一笑,卻牽動了胸肌,隻覺十分疼痛,當下不敢再笑,屏聲斂息,不敢稍動。程青青被楊晨楓的喊聲驚醒,當即揉了揉眼圈,惺惺鬆鬆地嘟囔道,“狐師兄,你好啦,那就太好了。你不知道,你可把我們大夥兒給嚇壞了,也把大家給累壞了。”

楊晨楓皺了一皺眉頭,忙對她丟了一個眼色,似乎略帶責備意味地,沉聲說道,“程青青,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程青青此刻神思清晰了一些,就吐了下舌頭,有些不服氣一般撅起小嘴,又悄悄地捅了眼前這個比自己小的討厭鬼一拳,卻也沒有再作聲反對,也沒有給他甩臉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