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逼到了絕境(2 / 2)

薛不屈聽完,什麼也沒問,就竄下了樓梯。

無憂望著少年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在街上隨便逛了會,就坐在街亭裏等薛不屈。將近日暮時,他的身影終於出現。

無憂站起身:“怎麼樣?”

薛不屈一字一字地陳述:“王爺去了國舅府。”

國舅府?君寰宸果然還是與蔡述聯手了啊……難怪他說不用擔心軍隊的問題,整支皇宮禁衛軍都在蔡述手上,他的確不用擔心。

君寰宸這一手可藏得夠深,連她也被瞞了許久。今天若不是派不屈去跟蹤,隻怕到皇城變了主人,她才能明白過來。

放走炎之陌,引南楚北伐,又與蔡述聯手,掌握京城兵權。如今江山圖在手,又有蔡氏襄助,天時地利人和,君寰宸一人獨占了,這龍椅恐怕已是他囊中物了。

但想起蔡宛兒與他的那段過去,無憂心裏就沒法舒坦。蔡家的襄助,必然與他和蔡宛兒的過去有關。

兩天後,出征前夕。

傍晚,清露正在幫無憂收拾行裝,君昊天忽然駕臨。

臨行的他,不顯惆悵,不顯激昂,倒有些寡淡的平和。這與往日的他大不相同,他總是要最好的,唯我獨尊的,今日忽然變了清心寡欲的修道人一般,倒讓看到的人徒增愁緒。

無憂甚至忘了行禮,怔怔地看他:“皇上,您怎麼來了?”

他微微低頭,如扇的睫毛遮住了心思:“沒什麼,朕隻是來看看你……收拾得怎麼樣了。”

“還好,都是清露在弄。反正是上戰場打仗,又不是出去踏青,簡單隨意些就好。就算把我跟那些士兵混在一起,也沒什麼。”無憂兀自說笑著,沒注意君昊天臉上的變化。

他忽然抬手,對清露道:“你們都出去,朕有些話要單獨與夫人講。”

無憂愣了一下,清露為難地看看她,最終還是怯懦地退下。

許久,那個男人隻是站在原地,像一個入定的老僧,摸不說話,靜靜地盯著寢殿一隅。

無憂隻得先開口:“皇上您是忘了交代什麼嗎?”

“啊……”君昊天好像這才回神,眸子裏潮濕的,帶著些感傷看著無憂,“這次朕出征,生死未卜,但卻連累了你。朕若戰死在沙場,難保他們不會對你……”

他的話沒說下去,但無憂已猜到了八分。如果北軍落敗,她會怎樣呢?落入南軍的手中,淪為戰俘,甚至……就算最好的情況,北軍沒敗,但君昊天不在了,她一個女人,如何在軍隊中生存和立足?

這次隨軍出征,她真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君昊天走近她,從袖管中掏出一隻檀木方盒,當著她的麵,打開了蓮花形鎖的蓋子。那盒子裏,躺著一卷明黃詔書,不知內容。

“朕不忍心看你在朕死後無所依靠。這詔書是朕給你的承諾,倘若朕在戰場上遭遇不幸,你持有這張詔書,任何人都不敢動你……但若朕活了下來,這詔書,仍是要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