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鎖情(2 / 2)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無憂收拾情緒,款款迎到殿外,躬身,盈盈一拜:“吾皇萬歲。”

皇帝今晚穿了件樸素的玄黑色單衣,身形清瘦,整個人幾乎要融入到夜色中。他站在寢殿外的光暈中,微微抬手:“免禮。”

無憂起身,隔著朦朧月色打量他,今晚的他,不僅卸去了明黃龍袍,好似也卸去了冰冷威嚴的外殼,就像平常家的男子一樣,可以親近,可以談話。

跟著皇帝身後進入偏殿,侍女奉了茶,無憂勾起笑顏:“怎的皇上入夜了也有雅興,專程來聽琴?可不巧我剛發現這殿裏沒有琴……”

君昊天端著茶盞剛送到嘴邊,聽到無憂的話,眉一揚,嗤笑道:“無妨。不彈琴,也可談談情。這居雲宮許久不曾有人了,朕常常一個人來這,總顯得冷清。難得今日有了人氣,怎麼也得多待會。而且,朕對你,也有許多好奇。”

無憂心一驚,她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個火坑往裏跳麼?隻得凝神以對:“皇上有什麼問題隻管問,妾身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他的嚴苛盤問。

誰知他薄唇輕掀,一開口,竟是這樣一句:“宸……對你好嗎?”

心中頓時五味陳雜。暗惱自己的沒骨氣,人家一句話就讓你心軟了嗎?飛快地掩去眼底的情緒,輕顰淺笑:“王爺對無憂,自然是極好的。就像皇上對皇後娘娘一樣。”一言指出皇帝身後之人該是誰。

君昊天大手玩味地撫摸著下巴,眼神輕飄:“朕怎麼覺得這話,有酸溜溜的味道?”

無憂臉上一紅:“皇上實在是多慮了。”她見過冷酷的他,茫然的他,還沒見過這麼輕佻無賴的他。

皇帝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她周身遊走,看得她極不自在,於是出聲道:“皇上……夜已深了,喝完這杯茶,請回吧。”

他放下手中茶杯,修長的指輕彈杯沿:“不急。夜還漫長,朕有的是時間與你秉燭夜談。”

看他不疾不徐的樣子,無憂真要懷疑他打算在這坐一夜了。且不說這樣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有多曖昧,單是要麵對這心深似海的男人,就足夠她心力交瘁了。

幸得這時,守在門外的皇帝的隨身小太監惠童探了個頭進來:“皇上,澤露宮那邊派人來傳信,說皇後娘娘犯了頭疼病,疼得在床上直打滾,請皇上您過去看看。”

“宛兒……?”君昊天的眉心微蹙,發出一聲輕輕的質疑。

“怎麼會突然生了頭疼病?”

“奴才也不清楚。那傳信的人隻說皇後用了晚膳就說頭疼,現在已經躺在榻上起不來啦。”惠童頭上冒了汗,看來情況真得很嚴重。

無憂趕忙趁勢跪下:“皇後娘娘疾病在身,若因為無憂耽擱了聖駕,導致娘娘有個三長兩短,無憂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還請皇上大發仁慈,饒過無憂吧。”

皇帝站起身,本來想說些什麼,寬大的袖擺從她麵前甩過,卻隻冷哼了一聲,徑自大步出去了。惠童緊跟聖駕,一路小跑出了居雲宮。

許久,無憂才站起身,眸子輕垂,似在回憶什麼。拉著一個宮女問:“皇後的閨名,可叫宛兒?”

那宮女被嚇了一跳,不明無憂為何有此一問。她不敢親口說出來,於是隻惶恐地點了點頭。

無憂自然是想起了那斷掉的木釵。贈吾結發妻……宛兒……

與君寰宸定情之人,竟然是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