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舒勇說:“嗯,我也覺得是。聽說孟婆原來也是一個絕色的美女,年輕的時候就擅於烹湯,後來進陰間之後被閻王派在望鄉台上給鬼魂送孟婆湯,讓進入陰間的鬼魂徹底忘掉前世。”
池璐說:“孟婆湯,孟婆燭,這樣說來,這盒子裏麵就應該是孟婆燭了。”
梅舒勇微微蹲下身子,然後看見盒子的兩邊刻著一行隸書字體,寫著“墼檀部落聖藥孟婆燭。”梅舒勇說:“嗯,果然是孟婆燭。”梅舒勇再看盒子的另一邊,刻著“死忘何須生忘。”
梅舒勇又說:“死忘,何須生忘?難道是說,人死了就會遺忘,何必需要活著的時候去遺忘?”
池璐這時候也看了看,說:“如果真的是這個意思,倒是與他們之前研製孟婆燭時的動機相悖了。”
梅舒勇說:“說不清,或許當初留下這孟婆燭的人根本就不提倡遺忘,關於遺忘,古籍裏講,就連孟婆自己都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她也隻是幾千年間不斷的煮湯,然後一晃就是幾千年,沒有盡頭。但是後來孟婆自己還是喝下了自己的煮的湯,休息時凝目望著奈何橋下的流水,隻是那些陰差都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有沒有遺忘。”
池璐說:“關於孟婆湯,曆來有多個版本的故事,每一個故事都是淒婉悲慟,但是始終脫離不了遺忘的主題。既然孟婆燭之所以叫孟婆燭,想必是真的有讓人遺忘的功效。”
梅舒勇看著盒子,這盒子並沒有上鎖,隻有有一個精致的鎖扣扣著。梅舒勇輕輕撥開鎖扣,然後緩緩打開了盒子。盒子被打開,裏麵三根藍色的蠟燭,晶瑩透亮,竟宛如水晶。三根蠟燭都有十厘米來長,直徑兩厘米的樣子,上端有燭心,燭中還浮雕著“孟婆燭”三個隸書體漢字。這孟婆燭被放在深紅色的錦鍛裏,木盒一打開就藥香四溢,散出醉人的芬芳。
梅舒勇看著這三根孟婆燭,對池璐說:“看來這就是你要找的孟婆燭了,終於找到了,記得帶出去救顏星。”池璐這時候雖然看見了孟婆燭,臉上卻沒有半點興奮,她說:“哥,我們為了這三根燭,代價太大了。”
梅舒勇關上了盒子,說:“璐,我知道顏星對你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如果孟婆燭真能治好他,就拿起救他吧,就算他不再記得我們,至少他能健康的活著。但是璐,你該要知道,我們可以年少輕狂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我們不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湘忘和飾平已經為了孟婆燭死了,如果你能出去,記得要像個大人一樣生活。”
梅舒勇說完,把木盒扣上,然後遞到了池璐的懷裏。池璐這時候卻突然哭出來,然後一把將木盒摔了出去,木盒被甩在地上,滾了幾滾,像是被丟棄的孩子。池璐叫道:“我不要孟婆燭了,我要湘忘和飾平活過來!我不要了,不要!”
梅舒勇緩緩撿起木盒,然瞪著池璐,眼裏突然流出兩行淚,他突然喝道:“別鬧了!”池璐被梅舒勇這一喝,頓時嚇了一跳。
梅舒勇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對池璐喝道:“你以為我不想他們活過來!他們都是我最好的兄弟,這輩子再也找不出的兄弟,你以為我願意他們為了這幾根破蠟燭送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知道人死了就不能複生麼!你以為憑你就可以盜墓,你以為你可以天下無敵麼!幼稚!幼稚!”
梅舒勇喝著,眼淚不住的往外流,最好竟變成了嘶吼,像是受傷的猛獸在低吼。梅舒勇壓抑在心裏的苦悶辛酸似是在一瞬間絕提爆發,眼裏充滿了血絲,像是發怒的猛虎。梅舒勇繃緊了臉,眼淚流進他臉上的傷口裏,讓他感覺到刺痛。池璐看著梅舒勇,他臉上的傷口這時候竟開始沁出血來,變得像是從戰場上歸來的戰士,臉上的莊嚴和憤怒變得像是一首悲涼的歌。
池璐還在哭著,然後她突然就抱住梅舒勇,說:“哥,哥…”
池璐哭著,說不出話來,隻有嗚咽這。梅舒勇擦了擦臉上的淚眼,他臉上和手上潰爛的皮膚還在刺痛,像是被燒紅的鐵條烙燙一般。他扶住池璐的肩,然後輕輕把木盒塞進了池璐的懷裏。池璐捧著木盒子,眼淚滾落在木盒子上,沿著那些細密的刻紋蔓延開來,像是一條條細窄的小溪。
梅舒勇眼神裏盡是明晃的哀傷,他輕輕地說:“璐,拿著。不管怎麼樣,我們總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