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落雲打著打著,不知怎麼回事,她也兩眼冒金星,頭暈目眩、眼花繚亂、昏昏欲睡地往屋梁上一倒,徹底暈了過去,再也使不出勁來了。
趁此良機,汪忠義正欲舉起匕首一刀殺之,下方卻傳來了他師弟的叫喊:“掌門師兄,且慢動手,這個尼姑殺不得。你快拽曳著她一起蹦下來,待我給你細細講來。”汪忠義莫名其妙,但畢竟是自己的同門師弟,自然不會幫外人說話,於是暫且聽他之言,拉起落雲的腰背,小心地往下麵一跳,下落過程中將雙腳互點以減慢下落速度。俄而,二人平穩地站在了大殿的地板上。
剛一飄下來的汪忠義就大發雷霆似的問:“師弟,既然你剛才看見了我與這個臭尼姑在房梁之上苦戰,為何不上去幫我一把,差點兒我就死在了她的軟掌之下了你知道嗎?哦,我明白了,我搞‘懂’了,你是想在我死了之後繼承雁蕩派的掌門大位,是不是,你‘自己’說是不是?”他的師弟很快接過話來:“掌門師兄,你瘋了嗎,你這說的什麼屁話,我對你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天地共鳴,你怎麼能這樣懷疑我?多的我不說了,我隻想告訴你,這個尼姑叫落雲,她叫‘落雲’,殺得殺不得,你自己拿捏去吧!”汪忠義追問道:“她叫‘落雲’怎麼了,她就是叫‘升雲’、‘白雲’、‘烏雲’我也要殺。耶,我殺她‘你’著什麼急呀,難道你跟她是親戚?”汪忠義的師弟諷刺道:“荒謬,簡直是荒謬至極。你出道這麼多年了,難道什麼都沒聽說過嗎?這個落雲曾經是雄霸江湖的第一大派‘西林寺’的掌門人,其武功之高,世人皆知。你剛才就是中了她的爛身掌法才會覺得全身無力的,然後隻能任憑宰割了。我也正奇怪著呢,此人在武林中已經銷聲匿跡了三年有餘,為何又會成了遊方尼來到這裏化緣,我看此事恐有蹊蹺。”汪忠義依然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說:“說完了是吧,還有沒有,沒有那‘我’說了哈。就算她是那什麼寺的掌門人,我還是要把她殺掉,我不怕她那什麼寺,明白了嗎?她差點兒要了我的性命,我豈能饒她?”
汪忠義的師弟唉聲歎氣地搖了搖頭,說:“我的師兄啊,你怎麼就是不開竅呢?留著她,對我們還有用啊!你看哈,我們雁蕩派現在僅僅隻是個江湖小派,哪怕我們現在已經控製了整個東南江湖,我們也還是個小派。如果掌門師兄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在您的有生之年裏,能夠稱雄四海、縱橫八方,那就絕對不能殺掉此人。此人的西林寺殘餘勢力尚隱匿於江湖的暗處,師兄呐,隻要你和此人搞好了關係,你二人一聯手,即可徹底消滅阻礙我們雁蕩派壯大的各股勢力,到了那一天,你就是真真正正的‘武林至尊’了呀!”汪忠義聽出點兒名堂來了,問道:“我剛才已經和她開打了,要是等她醒來,跟她搞不好關係呢,那我該怎麼辦?”汪忠義的師弟答道:“萬一搞不好關係,我們就采取第二步方針策略,先囚禁此人,把她關進端華宮的地下密室裏去,絕對不能讓她逃脫了,然後公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落雲在我們手裏,與落雲有仇的武林人士定會千裏迢迢趕來這裏要求手刃仇人,與落雲有恩的則會不遠萬裏奔赴這裏救她出去,到時候,我們再略施小計,使那兩股勢力開戰,說不定那時候東林寺的化塵禿驢和淩嶽山莊的孫老怪也會來到現場展開決戰,等他們拚了個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了。師兄,你可聽明白了嗎?”汪忠義聽完後,沉重地拍了拍師弟的肩膀,說:“師弟呀,你這一番話令師兄茅塞頓開。哎,師兄險些就錯怪你了。來,師弟,師兄要與你舉觴共飲,今兒個喝他個不醉不歸、一醉方休。”
於是,汪忠義采取“先禮後兵”的戰略計策,對昏迷後的落雲好生照料、細心嗬護,待她醒來還準備花費巨資對她好生款待,以謝對落雲的不敬之罪。
然則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縱然汪忠義的師弟有點兒遠見卓識,但是若要拿他來跟料事如神的子虛道長比,那他就隻能相形見絀了。
此時的子虛老道居然扮做了一名算命先生,舉著撰有“活神仙”三字的軟布招牌來到了香客依舊絡繹不絕的東林寺大門口。而此刻,化塵禪師的心誌也已是“廉頗老矣”,再無曾幾何時的那股勃勃霸欲。造成這一變化的主要原因,就是“天下三至”中的頂級珍寶“死生丹”早已牢牢地掌握在化塵的巴掌間,他完全沒有必要去覬覦什麼“無身劍”、“《催屍寶典》”,畢竟“無身劍”再怎麼厲害也隻是一把劍,“《催屍寶典》”的武功再高超也不能讓人起死回生。更何況,鑄出“無身劍”的歐冶子並不算什麼太厲害的神人,創出“催屍大法”的丁稀貴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而煉出“死生丹”的五老真人那可是仙風道骨、玩轉乾坤。
子虛道人此番竟來於此地,到底意欲何為呢,難道是想喚醒化塵早已淡泊的“稱霸之氣”?誰也無從得知。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