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下,看見這一整個過程的皇帝和大臣們,不是嘔吐不止,就是當場暈倒在地,沒有一個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看戲。
王歸望著廷下的所有人,大聲說道:“今天這會不開了不開了,懶開的,哼,你們契丹族的太監也比漢族的太監弱智,真是掃興!”說完後,甩著寬寬的大袖子和背上的飄逸型黑披風往地底下一沉,整個人居然就那樣鑽了下去,突然,又從朝堂前麵的大門口附近長了上來,再一步一步地踏著高檔的地板走向自己的居所,地板上深陷著他的靴子印。
話分兩頭,泰山腳下,臨沂之濱……
整天跟醉鬼一樣的李中原,沒日沒夜地泡在酒館裏,舉起一杯又是一杯,喝得不知道停,浮腫的臉趴在桌子上就不曉得起來,看上去簡直就像個“頹廢的垃圾”。
經過上次看了子虛道人刻錄在石壁上的訓斥之後,李中原整個人都心性大變,變得悶悶不樂,變得抑鬱寡歡,變得憤世嫉俗,變得優柔寡斷……
原來的他對孫絕路是言聽計從,他回想起自己幫著孫絕路推波助瀾地幹了那麼多邪惡之事,難免從心底裏發出了深深的自責和無盡的感慨,肝髒這會兒也不知為何會隱隱作痛。
喝著喝著,他的妻子趙輕靈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也出現在了這裏,邊上還牽著他們的娃娃。
趙輕靈望著桌前的這個醉鬼,一滴一滴地落下了眼淚,說:“相公,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李中原邊喝邊覺得這聲音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於是抬起頭來一望,說:“哦,你啊,嗬嗬,你怎麼來了?你不在家好好待著,也來這裏喝酒?哈哈哈哈……”趙輕靈輕輕地坐在了他身邊的板凳上,難過地說:“你總是說等將來實現了自己的夙願之後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你那時的雄心壯誌怎麼一眨眼工夫就不見了呢?”李中原麻木不仁,懶得聽她講,繼續自斟自酌地飲酒。此時渾渾噩噩的他心裏未必真的意識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就是他那受盡了委屈的好妻子。
正在這時,一位白須老道慢步走了過來,望著趙輕靈說:“姑娘,細心地照看你家相公,教育他跟你好好地過日子,別讓他再去做那些有悖天理的勾當了。”趙輕靈疑惑不解,禮貌地問:“道長,多虧了您帶我來到這裏,我才知道我家相公在外麵原來是這副摸樣,但是您說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可是真的?”子虛老道說:“貧道怎會空穴來風亂講話呢?一切的一切,待你家相公清醒之後,你一問便知。貧道還有雜務纏身,不便久留,就此別過了。”趙輕靈再次尊敬地說:“嗯,道長請便。”
從小就尊貴典雅的趙輕靈畢竟還學過一些劍法,雖也多年未練,但勁力還在,借著這份勁力,她很不容易地將沉甸甸的相公馱起,拖著慢吞吞的一搖一擺的步伐向酒館外的馬車上背去,一旁那睜著眼睛很是好奇的孩子也主動地用肩膀撐起娘親身後垂著的兩隻腳,幫著娘親減輕重力。
滿臉感傷的趙輕靈駕著飛快的馬車,抽著響徹的鞭子“嘀嗒”而去。她這是要回那個西夏陋室的家裏,還是要去別的什麼地方,此時此刻,她自己也未必清楚。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