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淚鎖春秋 123
卷三：淚鎖春秋 123
“爹爹想要守歲，今晚就不睡覺了。夏兒，這是你陪爹爹過的第一個大年，爹爹高興地睡不著覺呢！”老爺子說著嗬嗬地笑了起來。當然，她仍是不知道老爺子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不過，還是顯得很高興地樣子，“那夏兒也不睡覺了，就陪爹爹聊個通宵吧！”在這個普天同慶的大日子裏，在這個時代度過的第一個新年裏，少睡一晚又不會怎麼樣，何況，她真要去睡還不一定睡得著，因為，每逢佳節倍思親。
“夏兒能這樣想，爹爹就很開心了。”他老懷安慰地說。
呃，聽老爺子的意思，是不準備她陪著了？她隻是一愣，還沒來得及問出聲，老爺子就說話了，老爺子說，“夏兒，你還記得你娘親嗎？”
自己的老媽她當然記得了，可是，她知道，老爺子關心的是夏枚簫的母親。哎呀，人家的母親長得是圓是扁她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記得，可是，不記得又說不過去，隻得搖搖頭，故作無奈的樣子，“爹爹，我失憶了，前塵往事盡忘。”她還絞盡腦汁想了一個比較文雅地說法。
“不記得了？”老爺子顯得很失望。可是，他仍是強打起精神說，“嗬嗬，不記得沒關係。”話雖如此，眉眼間仍然保持著失望。
聽他的意思，是跟夏枚簫的娘親認識嗎？她心道。
老爺子看了看窗外，道，“夏兒，你回去休息吧，爹爹想一個人坐會兒。”
“一個人多無聊啊，你一定會悶壞的。”初夏有些不放心地樣子。經過了這次談話，她覺得，自己跟老爺子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很多。還有一些感覺不一樣了，似乎將這位真心關心自己的老爺子當成了親人看待。別人對她好，她也知感恩。
“爹爹不會坐很久，馬上也回去休息了。”
聽他這樣說，她隻得依言回房了，臨走前，看到老爺子仍是一臉慈愛地看著她，令她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心裏一暖，情不自禁地伸出胳膊輕輕環住老爺子，“爹爹，晚安，你也早點休息！”說完，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就往外走去。
老爺子帶著寵溺的目光看著她走出去，直到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斂了眼底的神彩。端正了顏麵。“進來！”沒有人敲門，可是，他卻像是知道有人站在門外的樣子，沉著聲說道。
門是虛掩的，初夏臨走前給關住的。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入門處。他沒有遲疑，在聽到老爺子的招呼後。踩著沉穩的步伐走了起來。“父親！”他說。
“不在房裏陪著你的夫人，到我這裏來做什麼？”老爺子一反常態，好像麵對的，不是自己疼寵的兒子，而是什麼不相甘的外人。
“父親，你既知我會過來，那麼，應該也會知道我為什麼過來……”眼內有著翻滾的洶湧，似乎幾經波折，終歸寧靜。他的眼裏一片坦然。
“該來的，總會來……”莫名的一句話，不知道是針對他的話還是毫無意義的幾個字。
“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這似哽在他喉嚨裏頭的一根刺，吞不下吞不出，他已經隱忍很久了，也許，打從一開始他就應該解決問題而不是任它繼續發展下去，滋生了這麼多的變故，她的話，他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地這麼說，她說了，一定是有什麼不得以的原因。而他直覺，這個原因一定跟他的父親有莫大的關係，所以，他猶豫再三，還是來了。他知道，他對她，總是與眾不同的，老爺子兒女那麼多，他從來沒有見過他對待哪一個有對待她這般好的，哪怕隻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好。老爺子麵對她時，也與所有的人不同，在她麵前，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貌似十分喜歡的樣子，可是，在沒有她的地方，他就恢複了本來的麵貌，那就是，對所有的人一視同仁地冷漠。
“涼兒，你不該問的。”老爺子瞅著他，麵上卻沒有半點的責備，有的，依然是不帶感慨的漠視。
“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他撇頭，似乎不願麵對他這種傷人的表情。盡管已經習慣了，他聲音緩慢，有些艱難地說。
“你會後悔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覺得，老爺子的話是種詛咒，因為，當他這樣說的時候，眸光如炬，嘴巴微微彎起，似笑非笑。
爆竹聲依然響徹震天。秦幻涼負手而立。背對著燭光，屋內忽明忽暗，兩個人都不說話，一時陷入沉寂，滿室之內，除了喧囂的爆竹聲，再沒其他聲音。
秦幻涼隻著華貴的墨色錦袍長衫，直挺挺地站在老爺子麵前。他麵上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眼底，那種鬱悶難解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內心的糾結複雜，可是，盡管如此，他仍然十分堅持得到答應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