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月經來了!痛經!”張順風眸光危險的眯起,淩厲的掃視著如蒼蠅般跟在身後的記者們,“該說的我都說了!別再跟著了!如果你們不遵守行歸,下一次,林氏集團所有的采訪都不會通知你們。”
林國峰處理完事情趕過來,就見張順風抱著麗莎一臉擔憂的往外跑,他連忙吩咐助手給他們讓開道路,堵住記者們。
麗莎疼得臉色慘白,額頭都冒出了冷汗,感覺到下體不停的濕熱感,隱隱中,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是因為林浩天推搡她厲害,又加上她一天沒吃沒喝,孩子流產了?!
張順風心裏也慌亂了起來,臉上布滿了慌張之色,趕到醫院的時候,她的長裙已經染濕了大片,因為是大紅色,跟血的顏色很相似,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濕了一樣,在外人看來並沒有多駭然。
但張順風知道,那是血,他看著,就莫名的心痛。
尤其是聽到醫生說孩子已經流掉了,他感覺渾身像是石頭碾過一樣,無力的跌坐在了冰涼的椅子上。
而躺在病床上做流後檢查的麗莎,直愣愣的盯著天花板,眸光有了片刻的空洞。
“孩子流的很幹淨,回去記得好好休息,飲食上要注意清淡……”
醫生檢查完,便將她扶了起來,她望著冰冷的房間,摸著自己的小腹,有些不甘心的問:“醫生,前天檢查孩子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流了呢?”她好不容易整人的籌碼,怎麼就這樣沒有了呢?
她不甘心!
“不是你不想要孩子藥流的?”醫生眸帶鄙棄的睨了她一眼,“你這明顯是藥流的。”說完,醫生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麗莎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鍋,雙腿無力的跌坐在冰涼的床上。
藥流?!她沒有吃藥啊?!
腦海裏閃過之前在家裏的一幕幕,陡的,畫麵定格在了那一杯開水上。
媽媽遞給她時手在發抖,她接過後,媽媽差點站不穩,然後,她飯也沒吃就回房了。
走的時候,她還打開房門看了看她,她身子明明動了下,卻裝做睡著了……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知道她懷孕了?!這件事當時除了林浩天,她誰都沒說。
對!一定是林浩天告訴她的!
可是,那是最愛她的媽媽啊!她怎麼會幫著林浩天做出傷害她的事?!
她的心陡的湧起一股悲涼,中午,她還感動她對自己的好,說要好好對她,轉眼,她就扼殺了她肚子裏麵的小生命。
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她削瘦的肩膀不自覺的聳動起來。
一時間,悲傷蔓延。
直到張順風進來,她才回過神來,麵對張順風投來的擔心目光,她抬手摸了摸淚,裝作沒事般的往出走。
這一刻,她不想說話,隻想回家。
孩子沒有了,她並沒有多難受,讓她真正難受的,是她最愛的媽媽,也是最愛她的媽媽,打掉了她的孩子,而且連問都沒有問她。
張順風一直以為她在為孩子沒了難受,一路上不停的安慰她。
其實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物,眸光越來越迷茫,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可以長久的呢?!
付出真心去愛的感情,最終落得要掐死她的下場。
一直疼愛她的媽媽,如今,也跟自己不是一條心了。
她能相信誰?!
她誰也不能相信了!她隻能相信她自己!
到了家門口,她沒有讓張順風進門,一個人回到家直接拉開了芮芬的房間。
“嘭”的一聲,門撞到了牆上,震了幾震,在寂靜的房間裏異常的突兀。
可是,被子裏的人仿佛沒聽到般,沒有給任何反應。
麗莎有些激動的上前,毫不客氣的將被子掀到了冰涼的地上。
瞬間,芮芬縮成一團的模樣便裸露在她的視線裏。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沒有上前拉芮芬,站在床頭眸光沉冷的睨著她,憤戾的咆哮質疑著。
“……”芮芬背對著麗莎,微抖著身子,無聲的流淚。
一整個下午,她一直將自己捂在被子裏,縮成一團,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她在心裏說了無數個對不起,可是,這一刻,她絲毫不敢回頭看她一眼,不敢當麵對她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她知道,她不光扼殺了一個小生命,還扼殺了麗莎對她的信賴,也許,還扼殺了麗莎對她的愛……
她想過乞求她原諒,可是,仔細想想,她自己都不能原諒她自己,她要怎麼乞求她的原諒?!
“你還是我媽嗎?你還是那個愛我疼我的媽媽嗎?你怎麼能幫助仇人對付我?!”麗莎眸色激動的朝她嘶吼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她對她的信任,就如同這淚水般,從心裏一點一點的抽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做,比拿刀子捅我還讓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