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幻羽眼眸一轉,冷漠地回道:“母妃沒有將她藏起來,是她在獲得你的生死相許之後自己悄然消失了,母妃怕你傷心難過,這才讓君兒來拜堂的,君兒對你一往情深,你應該好好待她才是。”
水無痕搖頭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母妃,你快快將靜兒交出來。”水無痕一激動,伸手握住了君幻羽的胳膊,出手的力道有些大得驚人。
君幻羽的手臂被水無痕握得生疼,但是,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抬眸,冷冷看著水無痕,微眯眼眸平靜問道:“痕兒,為了那個仇人的女兒,你連母妃都要打麼?”
水無痕握住君幻羽手臂的手僵了僵,愣了半晌後似觸電一般鬆開,他眸中痛色難當,身上的喜袍看起來刺眼而奪目,如今這一身大紅喜袍竟然成為了最好的諷刺,莫非,他這一生,注定要孤獨終老麼?為什麼他每次成親,都能鬧出這麼多事來?老天不知道他很疲倦了麼?
“娘……痕兒自小就是一個乖巧的孩子,痕兒知道您不喜歡痕兒,所以,自懂事之後就鮮少出現在您的麵前,您不愛我,沒有關係,您有您的立場,也有您做事的原則,可是現在,有人這般愛痕兒了,您卻為何要將這愛生生地剝奪?莫非,您不想讓孩兒幸福麼?”水無痕字字肺腑,句句血淚,讓身在隔間的無止盡不禁潸然淚下,無痕對她的愛當真是這世上無人可比的,情比金堅,在如此的狀況之下,他依舊對她不離不棄,如此傾心相愛之人,就算為他舍去生命,又如何?
水無痕的話讓君幻羽的身子微微顫動起來,她眸中壓抑許久的淚水終是奪眶而出,她一直知道,其實一直都知道,她這個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懂事沉穩,小小年紀就會察言觀色,他從來不會做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來向她邀功討賞,可是,痕兒他又怎知,她表麵雖然對他冷淡,然而,卻經常在他轉身之後,對著他那幼小的背影咬緊雙唇默默流淚,她心中的苦,又有誰人知?
君幻羽唇齒微張,任由泛濫的淚水滑入口中,那帶著苦澀酸味的淚水讓她的神誌再次清醒起來,她收住淚,默然地說道:“痕兒,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母妃的苦處?母妃身上的痛,不該有人來承擔麼?”
“是該有人承擔,但是,卻不應該是由靜兒來承擔,這事根本就與她無關!”
君幻羽激動地叫了起來:“你說該由誰來承擔?獨孤傲麼?他人呢?在哪裏?如若你娶了獨孤靜,那麼我便要天天看見她的臉,隻要我一看見她的臉,就會想起獨孤傲,然後我就忘不了心中的仇恨,你想讓母妃今後的日子都這樣過下去麼?”
“母妃,靜兒這些日子以來的表現,您也看見了,您又何必鑽牛角尖呢?”他理解母妃的痛苦,他也是其中受害的人,可是,靜兒的苦絲毫不亞於他們所受的苦,她的親生父親不斷地利用她,讓她無辜承受諸多的傷害,而今,在一切煙消雲散後,為何他的母妃還要橫插一刀呢?他的母妃雖然冷淡,卻也不是一個無法寬容他人之人,所有的愛恨情仇,不都可以隨著時間而漸漸淡忘麼?她卻為何對這事耿耿於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