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兒如此被指責他心裏固然不舒服,但是這畢竟是白府壽宴,他不希望顏兒動怒,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讓人見識顏兒的好,萬一……
其實對於坊間傳聞的那些,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有些事情確實是存在。
但顏兒身份尊貴,那時候畢竟年少不知事,恃寵而驕,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自從五年前諸葛無塵傷了顏兒後,他相信,顏兒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
他不明白,奄平三年,又嫁去阜國兩年。
就算這位陸姑娘怨恨顏兒曾經傷害過她,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顏兒也受到了傷害,這位陸姑娘又何苦苦苦糾纏往日的恩怨不放?
阮心顏抬眸看向陸芊芊:“所以?陸芊芊要扮演替天行道的職責審問本郡主?”
“我……”陸芊芊語塞,但隨即挺直腰,冷聲道:“不平之事,天下人人可不平。”
一些人眼中露出欽佩之情,好一個不平之事,天下人人可不平。
天子犯法,尚且要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她還隻是個郡主。
宋離並不在乎四周起了變化的目光,心裏啞聲失笑,這位陸姑娘恐怕才是恃寵而驕的人,而且完全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
她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突然間,他對這位郡主很好奇,很好奇。
“五年前,為何刺傷你,你心知肚明,那……不是你要的結果嗎?”這帳,她懶得跟她算,她倒好,一次次的撞上來,她真是活的不耐煩了,既然她想死,她也樂意成人之美。
阮心顏慢條斯理的看了她一眼:
“至於京城那些所謂的被毀容的不計其數的姑娘小姐們,陸姑娘有何證明那是本郡主所為?人證?物證?”
“狡辯,你仗著郡主身份,威脅利誘,她們當然不敢出現指證你了。”陸芊芊強自鎮定。
莫訣不悅的眯眼,陸芊芊張口閉口你你你,對主子沒有絲毫的尊敬,該殺!
對於陸芊芊的反駁聲,阮心顏依舊沒有動怒,掀開有豔遞過來的清茶,輕抿了一小口,才繼續說道:“至於兩年前,倒夜香的老者為躲一隻狗而衝撞上本郡主,陳二小姐一腔熱血,不明是非一味充當英雄好漢的行為也就算了,還笨的被人煽動,妄圖至本郡主於死地,謀殺皇族,該當何罪,難道身為才女的陸姑娘不知道嗎?”
“陳大小姐,哦,也就是婉兒以一人之身伺候本郡主身前,而本郡主卻饒過了陳家九族人命,難道這其中的得失利益,陸姑娘也不清楚嗎?”
“別說本郡主斬了陳二小姐的一根手指,本郡主當場處決她,也不過份,怎麼樣,關於你所提的罪名,本郡主也一一回應了,本郡主還有什麼罪名,陸姑娘何不趁此機會一次說個明白?”以後她想說,可就沒機會了。
麵對阮心顏出人意料的坦白和冷靜,陸芊芊理智也漸漸回籠,她被怒火衝昏頭了,這裏可不是京城,這裏是離京城有遙遠的尚義城。
“陸姑娘沒話說,本郡主倒有還有幾句話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阮心顏淡道。
陸芊芊心裏暗暗叫糟,阮心顏一定會揪著她的無禮。
“先不論陸姑娘指責本郡主的幾大罪名是否屬實,本郡主就算退一萬步,就算本郡主有罪,普天之下,還輪不到陸姑娘你來充當審判官審判本郡主,而且陸姑娘言語間,不僅僅是無禮,簡直是目無王法,無視尊卑,以下犯上,你好大的膽子,是誰教導你用如此態度對本郡主?陸家反了不成?”
阮心顏的聲音並沒有提高,甚至還稱得上淡定溫和,但卻讓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這罪,可不是一點點大,而是非常大。
真要追究起來,可是罪及九族之罪。
按理來講,放在別的國家,郡主的身份還真談不上如何的高貴,最多也就是世襲的王公之女。
但在浩國,放眼整個皇室,也唯有這位郡主和下個月登基的太子兩人存在。
物以稀為貴,這個道理在場的人都懂。
所以,阮心顏在浩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她,就是王法。
陸芊芊腳有些發軟,她知道自己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她有可能惹禍上身。
但要讓她向阮心顏求饒,她做不到。
“郡主,芊芊她不是有意得罪郡主的,郡主要怪罪,就怪罪在奴婢身上,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
婉兒氣的渾身發抖,幾乎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道揮過去。
一道人影竄了過去,代替了陳蓉兒。
啪!
聽聞如此清脆的巴掌聲,眾人隻感覺頭發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