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在走著走著的時候,總會遺留下一些東西,有些是遺棄,有些是丟失。而我,就是那個靠撿食這些而存活下來的人。
我撿食的,很奇怪,那些人把他們弄丟了,卻好像沒有丟過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記憶中第一次醒來,是在一個堆滿異味的地方,然而,我發現自己並不嫌棄,反而有一種喜歡。我喜歡這種氣味。還記得他們看我的眼神,有的充滿著憐憫,有的充滿著厭惡,有的充滿著嫌棄,然後,走開,仿佛在躲避著什麼似的。後來我才知道,他們躲避的東西,他們還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髒。之所以“髒”,是因為我醒來的地方,還有另一個名字,它叫垃圾堆。
所謂“垃圾”,就是廢棄無用或肮髒破爛之物,我醒來的地方就是它們的臨時聚集地。它,還有另外一層的意思,就是失去價值的或有不良作用的事物。而我,就是靠那些生存的,雖然起初我並不知道,就像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存在一樣而已。
我行走著,身邊的人都對我躲避著,可是,我對他們一點恐懼也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麼陌生不會讓我感到恐懼。我感覺到自己很餓,我有點走不動了,這個,讓我感覺到了驚恐。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我要如何生存下去,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的想到這個問題,可能,是饑餓感讓我感覺到了恐懼。
我撿食的第一個靈魂,他的。他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玩著手機。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你丟東西了。”
他抬起頭,看著我,立刻站了起來,又看了下身邊,“什麼東西?”
“你的一個魂魄。”
他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似乎在說著,你神經啊……
“你不要了麼?”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想要確定他是不是真的不要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罵了一句“神經病”就離開了。
“他真的不要你了,這就不能怪我了。還有,我真的很餓。”我哀求著。
生存下去的欲望會告訴你要做什麼才能活下去,這也許就每種生物的本能,活下去的本能。
於是,我吃下了第一個靈魂,準確的說,隻是一個魂魄,人有三魂七魄,丟失了一個,仍然可以活下去的。
我舔了舔嘴巴,朝一個方向走去。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去清洗一下自己,在靈魄的指引下,她來到了一個地方,走了進去,家裏沒有人,她走了進去。
這個地方,就是靈魄主人住的地方,對了,也就是剛才男孩。
她清洗好自己,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走了很久,來到了一座破舊的村落,“住的真遠。”我抱怨著,而且我能感覺到我走了這麼遠,吃下去的那個靈魂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你真的是賺到了。”我嘀咕著,腦中在仔細的確認著眼前的信息。
“是這裏,沒有錯了。”我走了進去。
沒有人,難道我走錯地方了?可是我已經很累了,不想繼續動了,我就決定休息一下,反正暫時也無事可做,沒有地方可以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點聲音的騷動。那是拖著步子一步一步行走的聲音,很慢。我睜開眼睛,看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一個老人,是個老女人,應該這麼準確的說。她看到我嚇了一跳,我站起身來,走到她的身邊。
“您好,我是……”突然間想起我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或者說還沒有給自己起好一個名字,或者叫自己的代名詞。
她看著我,“你怎麼回來了?”
我一驚,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你認識我?”我看著她,滿臉都是驚訝。
然而她並沒有看我,而是拖著步子走到了另一間房間,“你先坐會,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回來,也沒有買什麼菜。”然後一會見她拿著什麼小包朝門口走去。
“等一下,”我追上去。“您要去幹嘛?您還沒有和我說你怎麼會認識我的?”
她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你不認識我了?”
“嗯,我是跟著感覺走到這裏的。”我隻能這麼和她說,雖然我也知道這樣很傻,但是,我知道,我隻能這麼說,難道要我和她說,我是吃了一個人的魂魄,受到他的指引走到這裏的嗎?那樣我真的就是個傻子了。
“你怎麼了?小光?哪裏受傷了嗎?”她說著將手要靠近我,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一下。
我和她保持著距離,“您是,媽?”
她點了點頭,但是,能看見她的眼神中透出的疑惑,更多的是哀傷。
“您等一下。”我走到屋裏的另一個角落裏,閉著眼睛,努力的想著。
“該死,為什麼什麼也不說就把我引到這裏,弄的這麼突然。我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