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幸福

那狠瞪的眼神,南宮俊逸看得清楚,冷傑與冷夜也沒露掉。兩個冷情的人竟然嘴角在揚起,一雙帝後的眼,用著陛下的氣勢瞪人,那會是何種的效果。從見到這小家夥開始,就沒見他有絲毫畏手畏腳的,此時,到讓人大開眼界,原來小家夥怕神算子,看來還是很怕很怕的那種,就連那隻捧臭腳的小狼也垂著頭,夾著尾馬向木屋一步一拖而去。

吱哢一聲,木屋的門被南宮玨推開,卻將身子讓到了一邊,靈動的雙眸瞟著南宮俊逸,言下之意,讓南宮俊逸先行。

南宮俊逸不免心中輕笑,小東西真是狡猾,想讓他在前替其頂著。既然進入了靈山穀地,又找對了門,此時再聽小家夥安排,他這個天下之君也太失威嚴。一大一小,兩雙黑亮的眼睛由注視,變成盯看,再到眼神間的電火劈哩叭啦做響。

“哼,就不該帶你進穀地,擺明忘恩!”

“哼,如若我真你老子,讓你帶路那是理所應當!”

“哼,我不認,你就不是!”

“哼,容不得你不認,對了,就算沒你帶路,我早晚見到你娘!”

“哼,你不得急瘋了!”

“小混球,竟敢如此對朕!”

父子眼神間的火花閃閃發亮,冷傑與冷夜自然讓的老遠。

一道飄逸的笑聲,阻斷了父子間的眼神之戰,“到底是血濃於水啊,未待老夫點明,而今你們父子已然相認了,感情更好到了如此地步,好啊,老夫甚是欣慰啊!”神算子飄渺的聲音緩緩而來。

“哼,我不認!”

“哼,沒規矩!”

好對默契的父子,雖言詞不一,卻語氣相同,更同聲而語,細品下,其意也很似相近。

“玨兒,不可使小性。你們都進來說話吧!”神算子不容任何反駁、遲疑的聲音,將眾人召了進去。

三年不見,神算子風采依然,唯一變的是那滿頭的銀絲越發雪白,雙眸越發炯炯有神,身上的氣息更似有似無,想來,眼前的這位世外高人已到了入仙之境,不然身上不會有那般飄渺甚至有些捕捉不到的氣息。

“我,去找娘親來!”南宮玨未等屁股坐熱,便騰然起身,此地先走為妙,保不準述完舊,他就得當著那三個人的麵,被師祖爺爺責罵,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願意在那個才來的爹爹跟前失了麵子,一分也不行。

“坐下!”威嚴的聲音,再配上嚴肅的表情,神算子滿身令人敬畏的氣息,很是壓人。

再看南宮玨,到真是聽話,安安穩穩的又坐了下來,麵上不見任何不敬抱怨之色。

自打南宮玨懂事起,神算子對其真是下了大功夫,用了大心力。事事一板一眼,絕不縱著寵著,做錯了不但會被怒斥,小則戒尺掌罰,重則屁股開花。每一次雪兒都心疼的受不了,卻從不講情,任由神算子處置。至於習武練功,更是在南宮玨兩歲時便開始,此子筋骨世間罕見,乃大奇才也。悟性又透通,更承襲了其母的一些異能,別看他現在才三歲,如若將其扔入江湖中,神算子與雪兒會即刻擔心起,江湖自此無寧日,正邪自此不會有好日子過。

南宮俊逸雖沉穩的坐著,可是他眼中的急切渴望,神算子了然於心,更無半分為難之意,喚來那隻乖順的小狼傲,帶南宮俊逸去見急切要見之人。

“我,祖爺爺,那我呢,我也想見娘親!”又輕又軟的聲音,這才讓冷傑與冷夜感覺出,他們的小主子還是個孩子。跟先前那個截然不同。

“你安心的在此等候,你爹娘等下便會一起回來。我交待的事,你可有準備好!”神算子的聲音不在輕飄,而是嚴肅甚至有些嚴厲。

南宮玨趕緊點了點頭,神算子看其一眼,不在言語,閉目靜心打坐,冷傑與冷烈更是不敢言語,坐於椅上靜候著他們主子的回歸。

青翠竹林,幽深小徑,一高大挺拔的男人,緊跟著一條歡跑著的小狼身後。

滿是竹葉的小徑在南宮俊逸看來走了許久,小狼突然發出了歡喜的吼聲,不是它沒兄弟義氣,能先被放出來,真是一身的輕鬆。

“嗬嗬,風,是傲來了,聽聲音,它跟玨兒今天表現不錯啊!”嬌鶯清囀,在這麼世外仙境中清楚傳揚。

剛走出竹林的南宮俊逸腳步嘎然而止,那笑聲,那話語,多少次魂牽夢縈,多少次扯痛心弦,狠心的女人,他一定要好生的質問那個狠兒的女人,是不是有了兒子,就不要他這個夫君了,什麼叫,“一切安好,匆念!”。他的百封千封萬封信上,字字句句濃情深愛滿溢,就差沒用心血來告訴他,他有多想她,想得快發狂發瘋,而她的,每封信上隻有那六個,狠心的六個字。

“傲,玨兒呢,你們怎?”餘下的聲音,待看到林口那高大挺拔俊美之人時,嘎然而止,吞不下,說不出,就那麼半懸於口中。

女人緩緩站起身,男人邁著沉沉的步子向前。女人瞪大雙眸,不敢置信,更款步而來,生怕那是夢,會因響動過大而驚醒,驚沒了。男人雙眸如火,灼灼的盯看著女人,一步兩步,步子越來越大。直到走到彼此身前,隻隔一拳的距離。

那起伏的胸膛,灼熱的氣息那般真實。女人緊咬嬌豔紅唇,伸出顫抖的玉手,一點點試探的撫著男人俊美卻燃有怒氣的臉。

熱的,真的,不是夢,不是自己思念至極的幻相。女人不禁聲音極盡溫柔的問道,“逸?是你嗎?真的是你對不對?逸,我?”

沒了聲音,不是哽咽,更不是無言以對,而是,那嬌豔的紅唇被男人火熱的吻吞食。狠命的吸吮,狠命的糾纏,他現在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是她,真的是他的女人,他的心,他的命啊!女人整個嬌柔的身子被一雙鐵臂抱在了懷裏,一雙玉臂同樣緊緊的摟著男人的頸項,彼此狂烈的心跳,火熱的身軀,緊緊貼伏,真真切切的感受著這分別三年後的彼此。

久久擁吻,緊緊禁錮。久的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兩人,久的能清楚的感覺出,此時隻有那顆激動狂喜的心,在巨烈跳躍著。

萬般不舍的離開那紅腫的香唇,幾番淺啄,男人才滿意的輕歎,俊美的臉上升起了黑雲,越來越濃,“狠心的女人,真是天下間最狠心的女人!”南宮俊逸聲音低沉更沙啞的怒斥著。

“哼,狠心的男人,真是天下間最狠心的男人!”雪兒也毫不客氣的回以顏色。

兩人不覺緊緊盯著對方,看得越久,雪兒那雙靈眸中已閃動著委屈,更是思念如潮湧的淚水,無聲無息,不受控製,如斷線的珠子成串的滑落。雪兒這一哭,不但哭痛了南宮俊逸的心,更哭慌了他原本要興師問罪的心神。不停手忙腳亂,滿目痛惜的哄著勸著,是他不好,都是他不好,不該一見麵就動脾氣,使臉色。她怎會不想他,不念他;她怎會是狠心的女人,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錯。

“本,本來就是你狠心,本來就是你不好!人家的信上明明寫得清楚,何時有的玨兒,肚子如何一天天大起來,生玨兒時又是那般痛得生不如死,而你呢,非但不在人家身旁,更不理不問,從不曾問人家挺著個大肚子時,重不重、累不累、苦不苦,生玨兒時痛不痛,你從不問,你不喜歡玨兒是不是,你不喜歡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委屈傷心的哭,徹底決堤,聲聲控拆,聲聲抱怨著眼前還敢凶她的狠心男人。

南宮俊逸不停吻去懷中佳人那滾落的晶瑩,溫言柔語的哄著,“對,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乖別哭了,你想讓我心疼死嗎!”

“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不喜歡我的玨兒,不疼他,不愛他!”雪兒越發的嬌氣起來,一雙小手緊緊扯著男人的衣襟。

南宮俊逸寵溺而笑,在那紅豔的香唇上再印下深深一吻。

“寶貝,那是你跟我的兒子,我怎會不疼他不愛他。”南宮俊逸很是鄭重的說道。

“那為何不曾在信上提起分毫,連我生產都不管不問的,你一定是怕我哭,才故意哄我的,你一定不喜歡玨兒,就好似當年不喜歡琦兒一樣!”說著說著,那閃亮的晶瑩又有了要泛濫的趨勢,真是怕傷了佳人那雙閃動的靈眸,南宮俊逸不得不實話實說。

他收的那些信上,根本就不見一個字寫著他的女人何時有了身孕,肚子如何一天天大起來,又是何時生得玨兒,更沒有她在痛苦生產時,是多麼的渴望他能在身邊,可以很嚴重的說,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都已經三歲了,若不是今天看到那張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臉,若不是神算子親口說出他們是父子,他真的會認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竟然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怎麼可能,我都有寫,字字句句寫得很清楚的,那,你收到我的禮物了嗎?”雪兒追問道。

“禮物?什麼禮物?隻有一張紙,上麵隻寫著那六個字!”南宮俊逸很是肯定的回道,雪兒不禁鎖起了一雙秀眉。

怎麼可能啊,她明明有送的,都夾在信裏了,有靈山的竹葉、靈山的紅土、靈山的蝶王、靈山的幻影草……太多太多,但凡能放入信中的,她都有送。

“哼,想知道答案,我們去問你的好師傅,乖,別在哭了,是有人答應我們的事卻根本沒有做到,甚至是從中做了手腳!”南宮俊逸的大掌溫柔的撫著雪兒的嬌顏,聲音卻惡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