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8月23日,燕京市通州潞城,謝樓村234號院。
一名滿臉胡茬的男子喝著紅星二鍋頭,坐在吊椅上仰望星空。男子眼神渙散,一頭披肩長發被發卡束在腦後,長發在星空的照耀下,顯得光華而油膩。若是細心觀察,這油膩華亮中還有星星點點的白色皮屑。
男子將瓶中剩餘的半兩二鍋頭一飲而盡,隨後將空酒瓶狠狠的甩向牆壁。
“啪”一聲脆響,玻璃瓶應聲而碎。一塊碎玻璃渣從牆壁反彈回來,將男子臉頰劃出一道紅印。
男子摸了摸絡腮胡下的傷口,自嘲一笑:自己是真他娘的衰啊!
都說男人三十而立,自己在這樣重要的人生節點,卻是一事無成。
看著身邊一個個同學、朋友、親戚,他們無論在生活、事業、家庭都修成了大圓滿,自己卻他奶奶的沒車沒房、沒有穩定的工作、沒有可以解決需求的異性伴侶、甚至連個能喝酒吹牛的朋友都沒有!
如果隻是這些也就算了,現在富土康燕京廠區全麵實施AI人工智能升級,連在廠區開叉車運貨的工作都被辭退了。這不,明天就到了房東催租的最後期限,如果不能將下半年的四萬租金補齊,那自己就要離開這北漂八年的安樂小院了!
仔細想想自己這人生三十年,從小到大,那真是玩也沒玩好,學也沒學好,工作也是稀裏糊塗不求上進,工作之餘的閑暇時光,也都貢獻給了王者農藥和吃雞、三國殺、拖拉機這類手遊,耗著耗著也就把自己耗成了現在這幅人見人厭的模樣。
父母和親戚恨自己心高氣傲不成器,當年中專畢業後,自己不服從家裏安排的收費站臨時工,以及他們從農村山區找來的沒文化的矮胖醜媳婦,硬是離家出走想闖出一片天,隻身來到燕京這座五彩斑斕的大城市。
還記得當時自己發誓,不混成個千萬富翁揚眉吐氣,不娶個拿得出手的白富美,這輩子就不回家了。可現在一晃三十了,在外漂泊了整整八年,八年時間連抗戰都早已勝利,自己卻連個三萬塊的存款都拿不出來。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存下的錢基本都是給房東賺的。
人生太失敗,真他媽媽的不服啊!可不服又有什麼用,實在是學曆、能力、人脈各個方麵的實力全都不允許啊。當年走出家門來到燕京時的鬥誌早已消磨殆盡,夢想也早已成為妄想。
學生時代愛慕的女神,如今早已嫁為人妻,過著富太太般的生活。曾經不屑搭理的班級內調皮搗蛋的差生,幾年前就月薪數萬。人比人氣死人!
曾經愛搭不理,如今高攀不起,親戚、朋友、同學,仿佛所有人都在躲著自己,好像生怕跟自己交往過深,就會損失慘重……一幕幕悲催的經曆一一浮現,男子一肚子苦悶無人宣說:我他娘的又沒找你們借錢,為什麼你們都看不起我!為什麼你們都厭惡我!
“啊!”男子眼角濕潤,大吼一聲:“為什麼?為什麼!我冷君到底做錯了什麼!他麼的為什麼這麼不順!老天你告訴我為什麼!”
冷君恨恨的甩了自己兩個耳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從眼眸奪眶而出。
回想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那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雖然腳踏實地,卻走的一步不如一步。
如果人生能夠重來,該有多好,自己一定會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可惜,人生沒有退路,更沒有後悔藥可買!
在悔恨懊惱中,冷君借著酒勁迷迷糊糊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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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深處的虛空中,是沒有邊際的黑暗。
一名身穿白色戰袍的男子眉目緊鎖,神態嚴肅,仿佛與寂滅的黑暗融為一體。
黑暗寂滅中,有五條黝黑的鎖鏈分別將男子的四肢和頸部鎖住。
同時,男子的四肢和胸腔部位,也分別被五支金色長箭貫穿而過,釘立在虛空之中。
男子整個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臉色也是極度蒼白。
男子冷哼一笑,心有不甘:想不到我冷君縱橫萬界、逍遙一生,竟被同床共枕的女人們聯合外人擺了一道,最終落得這番下場,真是悲慘。這種悲慘的感受似曾相識,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體驗了,或許有萬年都不止了。
當年在跨躍無數個界域的遙遠家鄉,自己還沒有陰差陽錯成為一名修士之前,同樣活的很悲催。還是人到四十患了晚期絕症,在散盡千金打算周遊世界然後落葉歸根的途中,在一艘遊輪上看風景時,不小心被大浪卷進了大西洋中,並隨著洋流衝進了百慕大一處天然秘境。
也正是在這處天然秘境,自己的人生仿佛轉運了,從此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家鄉人難以想象的修為境界。
冷君還在遙想當年,這時,十幾名年輕貌美、嬌豔滴滴的女子從宇宙黑暗中浮現出來。
為首的一名渾身瓔珞珠寶、打扮貴氣的婦人來到冷君身旁,伸手撫摸著冷君被長箭穿透的挺拔胸膛,一臉關切道:“夫君,你不要緊吧。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