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子禦,上元宮宴驚鴻一瞥,我心憂戚至於如今。
幸得天恩,迎汝在側。又恐宮規,摧殘顏色。無奈分寵,曲以回護。心念所係,唯卿卿爾。
雲杭吾子,靈慧大器,昭昭類卿,吾心甚慰。吾夙夜感涕,定不負卿依依之情,不斂雲杭天縱之才。
吾意長相廝守,怎奈突染怪疾,時日無期。此病蹊蹺,為護卿安,不得已行深遠之計。
汝暫避鋒芒,惜身護命。待吾翦刈禍首,必親赴含光宮,負荊請罪。
倘功敗垂成。
倘若功敗垂成,國師必護卿周全。
帝國權杖,不可離身,交與國師,可保母子平安。
吾妻子禦,廿載晴好,念念切切,永誌不忘。”
皇後袖中藏著兩封信。兩封信一前一後,都是今日收到。
另一封,是晴湖所寫,關於天策軍的情報。
“娘娘……”
獨孤懷安剛想說話,皇後直接踹了他一腳,“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大統領,”皇後黑白分明的鳳眸掃視跪了滿地的宿衛禁軍,“你還不明白嗎?陛下今日為何不帶你貼身護衛?”
皇後瞥了四皇子一眼,繼續道:“難道不是從棠梨宮出來之後,臨時下的旨意麼?”
“這……”
此言一出,真真是醍醐灌頂!
無論是闞大統領還是四皇子心裏都咯噔一下。
四皇子心中惶恐,父皇竟然防著他嗎?可是父皇今日明明十分和善……
他心中迅速過了一遍早上的細節,回想起火玉帝說過的那些話。
“你們的母妃將你們養育的很好……”
“貴妃,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孤定不會虧待你們母子……”
這些話,難道都是提醒敲打嗎?!!
“大統領,天策軍進京這麼重要的事,你說說看,你為何到現在都不得而知,還要本宮來提醒你?!”
“卑職……”闞大統領羞惱不已,他差一點就要鑄成萬劫不複的大錯!
他重重叩了三個頭,站起來,紅色披風往身後一甩,右手把著腰間配佩劍,聲色俱厲:
“來人,將獨孤懷安拿下!送四殿下回棠梨宮,待陛下回宮處置!”
“雷炎!”
“末將在!”
“封鎖各宮,迅速加固宮門防務,嚴禁任何人出入,違者立斬!你親自前往國師府打探消息,鳴煙為號!”
“末將領命!”
局麵算是穩住了,皇後緩緩吐出一口氣。
但闞大統領還是憂心忡忡的望著國師府的方向。
“大統領稍安勿躁,四皇子在這裏,聞繼南也會有所顧忌。”皇後總算露出一絲平和的笑,“難為你肯信本宮。”
“回娘娘的話,卑職日日在陛下身邊,陛下所繪娘娘畫像已有六箱。卑職不敢揣測聖意,但想來聽娘娘的話,總是沒錯的。”
眼下的情況,已經無需揣測了。闞雲景侍奉火玉帝十幾年,多少明白一點他的心思。
名義上幽禁,實際卻是保護。後位未廢,隻要皇後願意,皇宮始終都在她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