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言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髒仿佛被人揪起一般,動了動薄唇開口,“媽......去世了!”
宋暖瞳孔縮成針尖大小,緊接著兩眼一翻,受不了這個打擊,身體直挺挺的朝後倒去。
唐時言見狀,臉色也變了,語氣急切的喊了一聲暖暖後,伸出手臂將人接住,然後喊醫生過來。
不知道過了過久,宋暖是被一個噩夢驚醒的。
她滿頭大汗的從病床上彈坐而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還殘留著驚嚇的餘溫。
唐時言推門進來,看到她醒了,加快步伐走過去,“醒了?”
“時言?”宋暖先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時言,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我媽去世了......”
“那不是噩夢!”唐時言垂眸看著她,打斷她的話。
宋暖表情凝固,良久才動了動蒼白的嘴唇,“時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唐時言抱住她的頭,把她的頭摁到懷裏,“我知道,但你心裏同樣也知道不是嗎?”
宋暖身子僵住。
唐時言撫摸著她的頭發又道:“暖暖,別自己騙自己了,那不是一場噩夢,媽是真的沒了。”
這無比直白的一句話,把宋暖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噩夢假象,一下子擊破了。
宋暖死死的咬住嘴唇,嘴唇都被咬的雪白,最後又滲出了鮮紅。
她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是啊,就如唐時言說的那樣,那不是噩夢,她媽媽真的沒了!
這一刻,宋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抱著唐時言哭了起來,哭聲比在搶救室外更加悲切絕望,更加大聲。
哪怕整個病房裏都是宋暖的嚎啕大哭,唐時言也沒有覺得她的哭聲吵鬧煩人,反而很心疼。
但他又沒有阻止宋暖哭。
因為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發泄內心的絕望和傷心,否則會憋壞身體的。
“為什麼,為什麼!”宋暖一邊哭,一邊自責的捶打被子,“為什麼我早上沒有阻止我媽去宋家,為什麼我沒有拉住她!”
如果她當時阻止了羅毓,媽媽是不是,就不會去宋家,不會死了?
唐時言抿著薄唇,沒有開口。
他也覺得世事難料。
早上的時候,羅毓還有說有笑的陪他們吃早餐,沒想到下午人就沒了,就跟當年爺爺一樣。
爺爺自殺前,也是完全看不出來有自殺的行為,等到他得知的時候,已經晚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宋暖抓著被子,痛苦的責怪自己。
唐時言聽了這話,眉頭緊緊皺起,把她的臉捧起來,看著她哭的傷心欲絕的臉,沉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我們誰也無法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所以你沒錯!”
聽著他這話,宋暖顫抖著嘴唇,“可是......可是我明明是有機會救下我媽的,但我卻沒有抓住,我就那麼任由她一個人去了宋家,我......”
後麵的話,她說不下去了,低下頭將臉捂住。
唐時言微不可及的輕歎一聲,重新將她抱進懷裏,做無聲的安慰。
許久後,懷裏女人哭聲漸漸小了許多。
唐時言低頭看了看她,隻見她低著頭,耷拉著眼皮,整個人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兒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精神,眼睛裏也毫無光彩,布滿了死灰,就連頭發也是亂糟糟,毫無光澤。
現在的宋暖,哪裏還有一點平日裏精神煥發的樣子,像極了行屍走肉。
唐時言有些心疼,也有心讓她打起精神,但他知道,那並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