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蕭姝受寵若驚,打算拒絕。
惠霞把洗幹淨的茭白拿出來,抓一把給她展示,“你看這茭白,我特意找南方朋友坐飛機帶回來的,肯定好吃。”
蕭姝把拒絕憋回去,乖乖巧巧說,“嗯,謝謝伯母。”
“謝什麼?你怎麼又忘記改口。”惠霞故意裝出生氣模樣,“再這樣,媽下次不給你做好吃的。”
“我錯了。”蕭姝立刻認錯,抿唇,細聲細氣叫,“媽。”
“哎,把那兩道菜先端出去,讓江行知過來盛飯。”
蕭姝隻當她隨便說說,哪敢使喚江行知?
她把盤子端到外麵,又盛了四碗飯,準備好餐具,進廚房幫忙打下手。
惠霞態度自然,確實把她當兒媳對待。
蕭姝跟婆婆相處,就算幫忙下廚,也很放鬆。
惠霞喜歡說話,經常絮絮叨叨講以前的事,講江行知和江延年。
從她講述中,蕭姝大概拚湊出公公和婆婆的過往。
惠霞嫁給江延年時,周圍人也說他們不相配。
難怪惠霞對自己格外好,應該是類似的處境,讓她同病相憐。
“湯還要燉三分鍾,你把茭白端出去,先開飯吧。”惠霞把炒好的茭白拿給她,口中抱怨,“你們下次回來晚點,等我把菜先做好。本來想給你做兩道愛吃的菜,結果每次都要你幫忙。”
“沒關係,都是我應該做的。”蕭姝把菜端出來,惠霞又說幾句,她沒聽清。
江行知和江延年坐在沙發那邊聊天,父子倆表情嚴肅,肯定在談幾個億的生意。
蕭姝怕打擾他們,沒有過去。
其他人沒落座,她不能沒禮貌先坐下,便站在飯桌旁邊等。
直到惠霞把湯燉好,端出來。
見他倆還在聊,惠霞剛要發作。顧念蕭姝在旁邊,勉強把脾氣壓下來。
“老公,吃飯了。”惠霞‘溫柔’召喚江延年。
江延年打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嗖嗖嗖往下掉。
“好。”他故作鎮定,麻溜來到飯桌旁。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除了惠霞,其他三個人都不怎麼說話。
惠霞又是幫他們盛湯,又是給每個人夾菜。無微不至,結果自己都沒吃兩口。
蕭姝每每看到她這樣,如同看到自己的未來。
丈夫那麼冷淡,還要伺候他一輩子。
現在工作還好,退休以後,偌大宅子隻有兩個人,該多冷清啊。
夫妻相守幾十年,真漫長。
吃過午飯,蕭姝陪惠霞聊聊天,傍晚時刻才告別。
惠霞給她拿了手工月餅,囑咐她以後常來。
蕭姝嘴裏答應,跟始終沒有好臉色的江伯父告別,心想:他明顯不歡迎我,怎麼常來?
惠霞把蕭姝送上車,揮揮手,目送小夫妻離開。
然後一轉身,單手叉腰,擰住江延年的耳朵。
“你怎麼回事?”惠霞瞬間變得凶神惡煞,“讓你進來端菜,你倒好,居然又讓兒媳婦忙活。”
“我剛聽到,她已經跑進去了,怎麼能怪我?”江延年覺得委屈,皺著眉,一副要吃小孩的表情。
誰看到江延年這副表情,都會害怕。
唯獨惠霞知道,她丈夫就是悶騷加麵癱,紙老虎而已。
“怎麼不怪你?”惠霞鬆開他耳朵,在江延年腦門上戳一下,“兒媳婦難得過來,你不說點好話,把她嚇跑,她以後更不願意來了。”
江延年更加委屈,“可是,蕭姝每次都叫我伯父。”
“你不喜歡聽,自己讓她改口啊!”惠霞瞪了他一眼。
“……”
“跟個悶葫蘆似的,我當初為什麼嫁給你?”惠霞越想越後悔,“當年我那麼漂亮,家裏還有錢,追我的人從門口排到太平洋,怎麼就瞎了眼呢?”
“老婆!”江延年求生欲上線,連忙摟住老婆,什麼肉麻兮兮的情話都往外說,討她開心。
惠霞被他哄得滿心歡喜,重新回想起自己嫁給江延年的原因。
因為丈夫麵癱,悶騷,不善言辭。所以惠霞更能感覺到,這人對自己是特別的。
男人專注又純粹,雙標到底的喜歡,誰能不心動呢?
至於江延年這臭脾氣——
唉,百煉鋼化作繞指柔,情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