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石頭做的嗎?胸膛也太硬了吧。
餘漾揉了揉鼻子,疼得眼眶都紅了。
對上江燃的眼睛,她乖乖後退一步,有點委屈,又很自責:“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在江家鬧出的動靜不小,此時天空已經落起了小雨點,餘漾擔心江燃被家人影響,不放心才跟出來的。
江燃垂眸看她一眼,視線落在女孩紅通通的鼻梁,唇角微壓,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麵前的少年不言不語,轉身繼續往前走。
餘漾見他沒有趕走她的意思,於是撐著傘連忙跟上去。
“學長,下雨了,我的傘給你用!”
餘漾小跑過去,跟上江燃的腳步,笑眯眯地舉高了自己的小花傘,替身旁的人擋住了夏末的晚風和細雨。
江燃抿唇,沒說話,長腿邁開走路飛快。
幾分鍾後,餘漾高高舉起的手臂有些撐不住,手中的傘搖搖欲墜,顯然有些吃力。
到了十字路口,江燃忽然停下來,側目看向她,薄薄的嘴唇,唇線繃直。
他避開餘漾的傘,看向不遠處的紅綠燈,聲音冷冷淡淡,像一塊捂不熱的冰。
他說:“管好你自己。”
拒絕得不近人情,一點麵子也不給。
餘漾悶悶地“哦”了一聲,隻好自己撐著傘。
綠燈亮起,兩人穿過斑馬線,一高一矮的身影模模糊糊拉長在路燈下。
走出別墅區,江燃便接到好友徐君鶴的電話,大概問他在哪,過來接他。
想到身後的女孩,江燃頓了頓,淡聲拒絕。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眼前的街道顯然比剛才熱鬧了許多,街邊很多小攤和店鋪,啤酒燒烤,炒菜主食。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六點,餘漾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早就發出抗議。
江燃肯定也沒吃晚飯吧?
他是不是也餓了?
估摸到江燃的脾氣,餘漾正琢磨該怎麼說,一旁的人率先開口。
江燃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要跟我多久?”
麵前的人背對著光,一頭烏黑的短發利落幹淨,五官精致好看,似乎天生的冷白皮,連痘痘都沒有。
如果他此時沒有皺著眉頭,一臉的冷淡,餘漾覺得,就江燃的長相,要是進入娛樂圈,肯定是少女殺手,國民男神級別的。
一番腦補之後,餘漾抿唇偷偷笑了下,然後揚起腦袋,認真問:“學長,你餓不餓呀,我請你吃晚飯好不好?”
女孩明顯答非所問,此時眉目彎彎,一雙純黑剔透的眼睛,漂亮得像玻璃球。
餘漾:“聽說這附近的魚粉很好吃,要不一起去試試?”
餘漾的神情越是認真,江燃就越覺得匪夷所思。
他嘴皮子掀了掀,隻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不餓。”
餘漾眨巴眼,變戲法似的朝他伸手,然後攤開掌心,露出兩顆阿爾卑斯:“那我請你吃糖!”
似乎是一瞬間,江燃竟然有種無力感。
要是換作別的女生,或許剛才在別墅區的時候,就已經被他的冷言冷語勸退了。
可惜餘漾不一樣。
無論他怎麼出言不遜,她總能笑眯眯的,滿腔熱情,跟個沒事人似的繼續跟著他。
江燃忽然覺得很悶,壓在心口的那絲不耐終於變成躁意。
他淡然地收回視線,“不需要。”
餘漾點點頭,也不氣不惱,拆了顆糖塞進嘴裏,另一顆和糖紙重新放回兜裏。
兩人繼續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公交車站。
14路公交車可以直達A大。
餘漾跟著江燃一塊等車,這會終於安靜下來,兩隻手抓著書包帶子,白色帆布鞋蹭著地麵,腳尖一來一回撥弄著地上的小石子。
女孩自娛自樂也不覺得無聊,此時微垂著腦袋,唇角的笑痕清淺,烏黑柔軟的馬尾鬆鬆散散地垂在胸前,細瘦瑩白的脖頸若隱若現。
也許是剛才淋了雨,餘漾的頭發有些潮,光潔的額頭貼著幾縷打濕的碎發,顯得孱弱蒼白,安靜又無害。
江燃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的,直到幾步之遙的女孩忽然抬頭。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相撞,江燃的眼神平靜無波,餘漾卻很驚喜,眼睛亮晶晶的,對著他笑。
“學長,你在看我嗎?”
江燃愣了下,不露痕跡地收回目光,似乎自己剛才隻是尋常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