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元軍將城寨再向前推進一段距離的話,因為山陡路狹,山上騎兵還真不好出擊。然而元軍卻將城寨紮在較為開闊的地方,又不像宋軍這般寨前設置陷馬坑、拒馬陣這些針對騎兵衝擊的障礙。楊誠憲見了不由心中大喜,遂打算借此機會一試重騎兵的鋒芒。
遂率騎兵下山,進攻元軍城寨。攻守互易之後,宋軍兵士士氣高漲。
宋軍兵馬緩緩而行,臨近元軍城寨之時。楊誠憲命兵馬停駐,三百輕騎拱衛一百重騎整束陣型,其餘輕騎按兵不動。重甲騎兵當先齊進,輕騎張弓搭箭輔衛在後。兵士驅馬加速,輕騎率先拋射出一波箭雨,重騎兵猛然催馬衝刺。
隨著重騎兵重騎加速,地麵震震,鐵蹄隆隆,聲勢浩大如地裂山崩震耳欲聾。
元軍連忙發矢還擊,然而箭矢射在重重地甲胄之上,一陣叮叮當當之後,箭矢紛紛彈開。宋軍重騎兵居高俯衝,去勢不減,後方輕騎再度拋出一波箭矢,也掛起弓弩,擎出長刀加速衝刺。
箭矢如蝗,元軍不得不暫避氣鋒,待箭矢過後,再張弓搭箭準備還擊。然而宋軍重騎依然衝到近前,元軍這才看清,著一隊騎兵人馬皆覆重甲。鐵矢刀兵皆不能破,營帳寨門擋車披靡。
這隊重騎隻須將長刀橫陳馬鞍之上,借助戰馬衝勢,就輕而易舉將元軍陣型撕開數道口子。待重騎過後,還沒回過神來。宋軍輕騎再度衝殺過來,趁元軍慌亂之際隨意收割人頭。
片刻間,宋軍透陣而過,元軍大亂四散逃遁。楊誠憲勒住陣型,策馬轉身再度衝殺。一如先前一般,輕騎發箭壓製,重騎衝鋒破陣,輕騎緊隨其後。兩次衝鋒之後,元軍麵對這支騎兵的攻勢一觸即潰。
加之楊誠憲身著重鎧,一馬當先,手中關刀勢大力沉,當者無不人仰馬翻。身後重騎兵士鎧甲浴血,身上掛滿殘肢碎肉,宛如地獄魔兵一般。元軍無不當者披靡。
兩度衝陣,這支重騎消耗極大,便緩緩往山上退去。元軍窺得時機,欲收攏兵馬守住陣營。楊誠憲又命外圍早已按捺不住的其餘輕騎兵奮力衝陣,趁元軍騎兵還未來及整合陣型之時再度將元軍衝的七零八落。
宋軍騎兵乘勝之勢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幾番衝殺過後,元軍士氣渙散,再無敢戰之心。殘兵敗將爭先恐後逃竄而去,急急如漏網之魚,惶惶如喪家之犬。
楊誠憲勒馬立刀,摘下頭盔,望著四散潰逃的元軍放聲大笑。似乎將幾十年的憋屈宣泄一空,滿腔悲憤一掃而光。笑聲感染著在場每個人,這些兵士期待這個時刻太久了。
自大宋退居江南以來,無時不望著揚眉吐氣,無時不盼著痛快殺敵;何時曾有過今日這樣酣暢淋漓,何時曾有過如此這般大快人心。陣陣大笑充滿整個山穀,久久不絕。
張定陽順利渡過渠江之後,鳳海樓退守大良城。大良城除了東、南、西、北四大門外,還有小東門、小南門、小西門、小北門以及望天、長土、太陽等一功十八處寨門。
張定陽放棄以往圍城築城的方法,一麵大量架設攻城器械,一麵集中精銳兵力從地勢較為開闊的北麵發起進攻。北麵各門守軍雖頑強抵抗,但在張定陽輪番不輟的猛烈攻勢下漸漸顯出頹勢。數日之後,北麵各門告破在即。
謝翰樞欲抽調西南各門的守軍協防北邊寨門,鳳海樓幾番勸說無果。結果謝翰樞剛剛將兵士抽調走,元軍便開始攻奪南麵各門。鳳海樓便組織民夫協防南麵各處寨門。大良城雖腹背受敵,卻也暫時頂住元軍的攻擊。
張範陽一邊命兵士搶攻不輟,一邊開山掘路將炮陣緩緩向山城推進。在密集如狂風暴雨的炮石轟擊之下,張定陽率先登上外城,大良城北門失陷在即。
謝翰樞率親衛死守內城,與元軍廝殺於甕城。兩軍激烈搶殺,隨著元軍源源不斷地攀上外城,謝翰樞漸漸抵擋不住,遂收兵推至山上地二道防線。退回山上後,又連接東、西兩麵以及東北西北各處山門形成新的防禦。
張定陽既得北門,遂以北門為據點,一邊抵禦住兩翼來援的宋軍,一邊向北麵山上繼續進攻。張定陽以絕對優勢的兵力繼續向山上推進。數日之後,謝翰樞已然難以支撐,遂繼續退卻,分散兵力依靠山勢層層阻擊。
鳳海樓得知北門戰況,焦急不已。遂聯係東、西兩麵守軍分兵支援北門,衝殺數次均北占領北門的元軍擋住。眾將士百般無奈之時,鳳海樓提議各門明麵留駐少量兵力作守城之勢,暗中集結所有可用之兵聚於山中,在出於北麵一鼓作氣擊退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