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一個夜晚,賀山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到屋裏在燈下看書。他家境貧寒,要過讀書官來變命運,所幸的是老天給了他一副好腦子,在學習上天賦過人,鄉裏都說他將來能金榜。
實際上賀山不是的喜歡讀書,或說他不愛看考試要考的那些書。他不喜歡四書經,不喜歡禮綱,裏麵的多他都覺得膈應,如不是為了考功,他願讀一些在文化人眼裏不入的野史怪談。
這天天氣熱,夜深了以後也依然悶。賀山看了會兒書,覺得心煩亂,把書往桌上一扔:“‘以德報怨’……為麼要以德報怨,而不是以牙還牙?”
他正發牢騷,一個女子的聲音忽然在窗外響起:“小朋友叛逆呀。”
賀山嚇了一跳,坐起來一看,一個女人正趴在窗戶外望著他笑。這個女人長得漂亮,端莊秀麗,皮膚姣好,一看就不像他們這裏的人,賀山從來沒在村子裏見過。他站起來問:“你是誰?”
女人從窗口消失,然後竟大大方方地從大門走了進來:“我聽到你一邊念書一邊歎氣,就過來看看啦。你好像對你的聖賢書不太滿?”
賀山沒有的話茬,把從頭到腳量了一番,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們這個窮村子裏會有的女人,靚麗得仿佛在黑夜中都會發出來。雖然女人漂亮,但賀山還是覺得可疑:“你是誰呀?從外麵來的?”
女人見他朝屋外張望,就笑道:“你心,我不是山賊,就我一個人。”
“你不是我們村裏的。”
“這個嘛……”女人眼睛轉了轉,笑道,“你猜我是哪裏人呢?”
說著,竟然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床沿上。這時賀山借著燭看到了投在牆壁上的影子,影子的背後分明有一條蓬鬆的尖尾巴。他心裏一驚,道肯定是碰上妖怪了,但快鎮定下來,說:“你三半夜一個人在外麵亂跑,還到陌生男人的家裏來,就不害怕嗎?”
女人笑道:“小屁孩,你也算男人呀,嘴上都還沒長毛呢,我可一點也不怕。”
賀山不為所動,說道:“我可是從小就在那邊的黃露山上獵了,抓過不少狐狸,比村裏的大人逮得還多。”
女人笑著說:“好厲害呢,我聽說黃露山的狐狸年都會抓幾個童男童女煉藥,你不怕它們到你家裏來報仇嗎。”
賀山無動於衷,反而還走過去把門關了起來:“那它們盡來,我巴不得多幾張狐狸皮呢。”
兩個人含沙射影地針鋒相對,但誰也不點破。女人起身走到書桌前,掃了幾眼桌上的書,目定在一張紙上:“喲……這是你自己寫的詩嗎?”
“那個……”到這個賀山反而有些不自然起來,那是他鬱悶的時候隨手塗的一首詩,沒到女人給發現了。
女人見終於拿住了他,得地笑了起來,把詩拿在手裏又看了兩遍,然後筆續了幾句:“呐,我幫你寫。”
賀山伸頭看了看續寫的後半首詩,驚訝地發現文筆不俗,一首詩一竟然變得文斐然,不由得刮目相看:“……你還會寫詩?”
女人輕哼一聲:“看不起人啊,你以為就你肚子裏有墨水嗎?”
賀山對產生了興趣,去爐子上給倒了杯熱水,了幾片地裏的生茶葉:“家裏沒有好茶,將就將就吧。”
女人過杯子,笑道:“大半夜的你就請女孩子喝茶啊,不覺得奇怪嗎?”
賀山也笑:“要酒的話就沒有了,如你有的話下可以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