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逼我成親,我不喜歡那個人,於是就跑了出來。”女孩說這話的時候有點神色,好似這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
“嗯,那你跑出來想去哪?”桂木開口詢問道,隻要她說出一個地方,他現在就把她給送過去。
“去哪?”女孩托著腦袋想了想,時不時搖搖頭,皺著眉,看得他好似無奈。
“要不,你回家和家人坐下來好好談談,說不定他(她)們眉頭一舒,就能改變主意了呢。”桂木望著這天色,再不走估計就得在這裏過夜了。這塊大石後麵,三麵通風。夜間對於這個有些嬌貴的女孩而言,估計有些難熬。
“不行的,父皇他是個老頑固,說定的事,誰也勸不回去。”女孩並沒有注意到她言語中的不對,隻是一心訴說著自己的事情。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桂木還是從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比如,那個‘父皇’。
據他了解,這大荒中,能用‘皇’來稱呼的,也就隻有白臉男子和自己談過的皇族。
女孩低著個腦袋,似乎在苦惱著什麼。而桂木望著天空上飄著的風沙,漸漸陷入了沉思。如果這個女孩是皇族的人,留她下來,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但扔下她,良心上又有點過意不去。第三種選擇,就是她回去,可看她這模樣,定是不願意了。
“那個,你應該不是大荒的人吧?”女孩抬著個腦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桂木。
桂木有些不解,不知她問這個問題有何用意,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這荒族人對外來者的惡意,聽聞狼仁殺上次講解後,他便一直牢記在心裏。給這個少女肯定的答案,隻是感受不到她的惡意而已。
見少年給了自己準確的答複,她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我身上有些值錢的東西,可以贈予你。但要求是,你把帶到大荒以外的世界。”女孩從手中的空間指戒中拿出一座小塔,上麵充滿了一股洪荒的氣息。
桂木望著她手中那尊小塔,感受到其上麵散發的氣息,這至少是一件諸神時代的遺器。
宇宙初開,器分天地。這萬物生,需一個規矩等級立定。從始到終,那黑暗森林,便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為這世間器物命級立矩。
像桂木之前那根黑木,便是一件天級靈器,由於埋在枯骨森林太久,日夜沉積,被那上麵的血息所沾染,導致靈氣消散,轉化為飲血的魔器。而這女孩手中的小塔,估計是諸神時代遺留下來的地級荒器,而且估計還沾染上了神血,不然,無法保存如此之久。
這女孩幸虧是遇到了他,不然,就憑她身上這一件小塔,就足以讓一個六境武夫為此殺人奪寶。這種天真的小家夥,還是適合在溫室生長啊。
桂木蹲在那塊大石上,細細琢磨著這其中的利弊。而女孩則在下麵抱著她的‘斑仔’,靜靜等候男孩的答複。
這女孩是鐵定心不回去了。未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勸不得這個女孩,又難以將之拋下。桂木一拍腦袋,早知就不衝那麼猛了,都撞見個什麼奇葩。
他從巨石上跳下來,落到女孩前麵。
“我可以答應你,但在途中,你不可以給我擅自惹事。”這幾句話他說的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女孩見他答應了,滿心歡喜。
“嗯嗯!我絕對不會惹事的。”女孩豎起三根手指,很是認真的立了個誓言,那模樣,倒是有些可愛。
此時,天色已晚,大荒中的夜幕降在兩人抬眼所望之處。
“你跑出來,你父皇應該會派人來找你吧。”一道沙丘曼妙的曲線上,少年牽著那匹荒馬,而那女孩坐在上麵,眼睛不斷張望著,這黑夜中的大荒。
“嗯,父皇他平時很疼我的。就這一次,他不讓我作主。我跑掉了,他一定會派人來找的。”女孩神色中有些失落。
桂木這個方向看不到女孩的神情,所以感受不到她這句話的傷感。
“那你們皇族最強者達到了幾境。”他轉過頭來望向女孩。
“幾境嗎?父皇他好像是七境,族中好像也就父皇最強了。”女孩說這話時,眸中露出了一種自豪的光彩。
桂木看著女孩的模樣,著實很難想象,什麼樣的童年,才能讓她擁有這樣的眼睛?
月中寒色,風煙起。於這沙土大漠,留下他(她)們身後那一串深深淺淺地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