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比金堅
“如此這般,施主一個月後到緣度寺,貧僧定送各位走!”起身挎好那永遠也不會給他傷痛的無心走向了門外,離去時,最後轉頭看向了她的臉蛋,在你的心裏,始終放不下淳牙,或許我太自私,可是那種擔憂隨時會分離的感覺我無法去抗拒,也許愛了,就不希望對方的身邊有著各色男子出現,我們的分離,應該算是對彼此的信任不夠。
而我,永遠都無法真正的信任你。
淩非抬頭也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很想告訴他不要走,然而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直到他離開了視線,親愛的,分開一段時間也好,這樣可以想明白很多事,到時候我再去找你,我愛你,永遠。
翌日
“你這家夥,去哪裏了?”
大堂裏,宗原藤拉著青衣男子不斷的詢問,怎麼這麼疲憊?大清早的,誰和他打鬥了?風塵仆仆的。
赭炎無神的搖搖頭:“找不到了!”騰蛇,你真的不再見我了嗎?江山定了,也沒就什麼好玩的了,心裏也空了,人間一點也不好玩,我想你了,是否嫁人了?
找不到?頓時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沒再打趣,抿唇道:“看開一點,女人都很小心眼的,你這樣做,她肯定走,但是有情人都能成為眷屬,我相信她是愛你的!”一定會團聚。
“赭琰?”淩非剛下樓就看到了這個自北寒國就消失了的男人,他怎麼在這裏?還以為他去找騰蛇了呢,見他雙目崆峒就很是傷感,你和騰蛇都太倔強了,騰蛇不會像我這麼死皮賴臉,對方要不忍讓,就隻能自己去道歉,其實兩口子過日子,就應該有一方是很大度的,否則很難維持婚姻。
看我,都這麼氣了,卻還想等以後去找他。
“他找不到騰蛇!”池冥竹則很是幸災樂禍,你們一個個都心有所屬,為何我就沒碰到一個值得愛的女人?或許是自己太過喜歡自由自在,沒真心想過成家,要不兒女早就成群了,可也見不得別人幸福,大家一輩子這樣打光棍多好?
宗原藤抓抓後腦道:“走吧,繼續去尋找七星人!”
“不用了!”某女整張臉都成了苦瓜色,見都疑惑的看著自己就解釋道:“那個人就是弦音!”緩緩下樓坐在凳子上,雙手無力的趴伏著桌子,這弦音居然還會撒謊。
“噗。你說是大師?這怎麼可能?如果是他,為什麼他不早說?讓大家這麼好找?”天啊,大師,你的形象啊,在我心中破壞了。
淩非沒再說話,你們不信?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彎起嘴角道:“沒事,他說要我們一個月後去找他,就可以回去了,哥們兒,我們可以回去了!”能回去也是幸福的事,這麼多人,還活不了嗎?現代找工作也不難,氣話歸氣話,如今想開了,定要帶那個人走,不走拉也得拉走,就讓我任性一回吧。
一說到可以回去,宗原藤立馬就興奮了,拉住淳牙道:“你的眼睛終於可以看到光明了,到時候你們都跟著我混,一定餓不死的!”
“那我們呢?”池冥竹也激情澎湃,他也想去。
“不行!”某女直接拒絕,指著他道:“隻能帶妮妮和楠楠,還有淳牙弦音走,你們都不能去!”人太多肯定回不去的,再說了,他們去了那邊就真的回不來了。
嶺藍卿驚懼的捏緊拳頭,心驚肉跳:“可我呢?孩子……孩子……我不想和他們分開!還有母後!”
宗原藤不想再欺騙他了,表情凝重的拉過他的手臂,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孩子真不是你的,如今天下皆知,孩子是弦音大師的,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相信?”
“嶺藍卿,當時我真的是不想你太難過,所以……”淩非也覺得很是鬱悶,你還看不開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無所謂的笑道:“那又如何?在我的心裏,他們就是我的親生兒女!”不管他們是誰的,也是我一手帶大,已經有了太多無法割舍的感情。
“這……好吧,到時候你們跟我們一起回去!”上天啊,要帶這麼多老古董走嗎?行得通嗎?
而就在這時,西太後一身農婦裝扮下樓,慈愛的笑道:“我就不走了!”
嶺藍卿激動的起身抓著她,完全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不是說永遠不分開嗎?
“藍卿,你哥哥他……如今不知去向,我想找到他,一會我就出發了!”繼而又拉起淩非的小手,那張被歲月衝刷的臉頰已經蒼老,卻炯炯有神:“他就交給你了,做為一個母親,我真的放心不下,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
“他根本就不把你當母親,你幹嘛還要找他?”宗原藤有些不滿。
西太後露齒一笑:“嗬嗬!你們不是我,又豈會明白一個做為母親的心?藍卿,如今你也看開了許多,為娘的很欣慰,好好的生活!”
嶺藍卿見她去意已決,隻能點點頭:“兒子祝娘長命百歲!”很想說跟她一起去找,可畢竟這點親情沒有兩個孩子來得重要,所以隻能跪地叩拜,一路珍重,我阻止不了你去想他,但是我會祝福。
幽幽離別,望著馬車越來越遠,嶺藍卿沒有再覺得傷感,去吧,跟著我也沒好結果,轉頭衝淩非彎腰道:“藍卿沒有別的期望,希望你放過嶺修閻,他一定不會再作亂了,莫要再通緝!”整個天下都在通緝嶺修閻和點秋,撤銷吧。
“算了吧,這嶺修閻自己也成不了大器!”
“是啊,放了他吧!”
好友們都在勸阻,淩非攙扶起嶺藍卿,哎!這個時候你都還在為他著想,微微點頭:“好,我立刻就去寫書信給予白玉邪!”你都開口了,我還能說什麼?就這樣吧。
“謝謝!”謝謝你,淩非。
“不用謝我,我還要謝你呢,要不是你,那倆孩子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帶大!”
互相客套了幾句才進屋,拐角處這時走出一蒙臉男子,仔細一看,正是嶺修閻,身旁跟著蕭洛,眼見一隊官兵過來,就一起飛身離去,直奔西太後的馬車。
就在快要離開鎮子時,嶺修閻又看了一下那間客棧,迷人的鳳眼裏全是笑意,藍卿,來世我們還做兄弟,卻不要生在帝王家,淩非……謝謝你,上天讓我遇到你,很是幸運,愛過恨過怨過,結局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我不後悔,畢竟一輩子能經曆這些也算是活得精彩了。
“走吧,一會該追不上了!”蕭洛恭敬的催促,自家主子死了,嶺修閻願意收留他也不錯,不管如何也不至於餓死。
後山一個深洞裏,一發絲淩亂,目光陰毒的女子正在調製世間劇毒,無數花花草草與毒藥擺滿了石桌,好似臉上就寫著‘大仇未報,欠債還錢’般,整張臉都被炭灰覆蓋,看不出其容貌,等一顆藥丸出來後就喃喃自語道:“淩非!這次看你還怎麼逃!”非要你嚐試一下失去親人的滋味不可。
讓我成為一個無處容身,被天下追捕的逃犯,哼!我說了,惹急了誰也別想好過,這次不弄死你老娘就不是點秋。
“哈哈哈!”拿起兩粒紅色丸子就大笑了起來,最後又趕緊捂住小嘴,眸子四處亂轉,太興奮了,差點就失態,被發現就不好了,哼!你不知道吧?我就跟著你呢,一輩子這樣跟著,就不信一直沒機會:“嗬嗬嗬嗬!”一想到對方看到兩個孩子毒發身亡的表情就快要得意忘形。
昏暗的山洞很大很大,裏麵有著一堆白骨,這裏定是以前窮困百姓的住處,怕是怕,可都會被興奮取代,如今沒有什麼比淩非死更令她雀躍了。
“老大!”
正在用晚飯的一桌人一聽這聲音就都站了起來,都無法置信的望著門外,隻見三十多個昔日袁家寨的男子正大步向前,單膝跪地。
“天啊!你們是……人?”宗原藤並沒多害怕,上前把他們攙扶起,有溫度,那是怎麼回事?不是都死了嗎?
其中一個將當日的情況說了一遍,見他們都麵露悲痛就笑著指向外麵:“你們看是誰來了!”
一陣花香飄入,一個滿臉胡子的壯漢雙手叉腰走到淩非身邊,拍了她的小肩膀一下:“淩姑娘,好久不見了!”
“唔。柳百萬?”哇!好像是他,怎麼這麼香?
“哈哈哈!沒錯,是我,淩姑娘,感謝你的妙方,如今柳某人已經娶妻生子,這都托你的鴻福,這一次在下並非來找你,聽聞點秋來到此處,正來搜尋,好提其頭顱去祭奠我那死去的弟兄們!”特別是老四。
點秋兩個字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淩非就是死也想不到這點秋居然就跟在她的身邊,怎麼可能?這柳百萬不會說胡話,那就真有此事:“立刻通知官府,挨家挨戶的給我搜!”
“是!”白風得令,見妻子要跟去,隻能拉著她的手,再也不分開了。
“來來坐坐!”等他們離去後,就趕緊招待這些久別重逢的兄弟們,大家也不客氣,片刻後淩非望著那些袁家寨弟子:“我已經將冷夜處決,你們也莫要太過悲傷……”
其中一個搖搖頭:“當時殺我們的人不是冷夜,是煜寒!”
空氣瞬間凝結成冰,淩非的心顫抖了一下:“煜寒?”怎麼可能?那一個月自己都有看到煜寒的。
“你看!”柳百萬拿出一個頭套:“這是在北寒國皇宮找到的,戴上後就是煜寒的模樣,而且當時冷夜確實在一些地方搜查上官挽素的下落,至今都沒找到人!”
煜寒,真的是煜寒,怪不得冷夜到死都不承認,還以為這事都完了,可現在除了找到點秋,別的人都不想去找了,袁鵬,你們是自刎的對不對?煩悶的問道:“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要找他也容易……。”我現在心亂如麻,或許是不想他死吧?看在他拿出玉璽的份上,不想他死。
“我們不會找他的,這是袁家欠他的,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何弄了這個寨子,可我想他不會希望我們殺煜寒,因為……算了,家醜不可外揚,總之這是我們的家事,人都死了,就算報仇了也活不過來,就這麼去吧,反正他也改過自新了!”沒人知道父親愛那個當年隻有九歲的孩子吧?父親也真是的……
然而找了三天三夜,幾乎要將清水鎮給挖地三尺了也沒找到點秋的蹤影,楠楠和妮妮則邊吃飯邊想著一些鬼點子,最後妮妮站起來看著一堆犯愁的大人們道:“我有辦法!”
“我也有!”心有感應,兩個孩子都起身,很是自信。
正在備用飯菜的幾桌人都紛紛轉頭看向了他們,真的假的?
“嗬嗬!”宗原藤有些失笑:“你們有?”
“恩!她不是想抓我們嗎?我們出去就能把她引出來!”某妮妮很是自信,哼,跟著娘親久了,這點破事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不行!”淩非立刻拒絕,其他人也都眯眼瞪他們,怎麼可以以身犯險?
楠楠吊兒郎當的坐在凳子上邪笑:“你們放心,她奈何不了我們!”他們已經不是從前的他們了,一定可以抓住這個可惡的女人,剛好把她給狠狠折磨一番。
淩非敲了兒子的腦袋一下:“人小鬼大,我說不行就不行!”
“娘,她打不過我們的!”為什麼你們這麼不相信我們?小孩子也有大力量的,嘟起小嘴很不滿,怎麼可以這樣看不起他們?
池冥竹則拍手道:“這個方法好,這倆孩子如今內力都在六層,一定可以拿住她的!”而且古靈精怪,點秋奈何不可他們。
宗原藤想了一下也表示讚同:“我們就跟著他們!”否則等到一個月後都抓不到可了不得,回去是回去了,可這仇還沒報豈不是遺憾?快刀斬亂麻。
就這樣,一致認同,淩非一夜都抱著孩子不放,不會有事吧?
第二天下午,一直在大街上轉來轉去的寶寶手裏拿著許多的玩具和小吃,某個臭乞丐還真就上當了,點秋四處張望,自然知道這是個陷阱,淩非,你鬥不過我的,如今弄得我這番模樣,連個棲身之所都沒有,可天下這麼大,隨便找個山林也能存活,走之前定要你嚐試一下痛苦才行,我不會認輸的。
走到一個攤位前,故意爬到燒餅攤位的下方,掀開簾子,等孩子走近後就叫道:“喂。小孩!”
遠處的淩非等人都不斷的擦拭冷汗,怎麼還沒現身?
妮妮嘴角彎起,同哥哥一起蹲下身子看向那個乞丐,那雙眼睛令他們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雖然她一臉的諂媚,可他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了:“你是誰?”故意裝傻。
“我這裏有好吃的,你們進來就給你們吃!”點秋拿出兩顆很漂亮的藥丸:“很甜的!”
楠楠沒去看淩非,拉著妹妹就走了進去,搶過紅色糖果就塞進了嘴裏,這種小把戲他們自然看出來了,吃進去後就雙眼一閉,一起昏了過去。
“哈哈哈!”點秋激動不已,一手一個夾起他們就從隱秘的地方跑,直奔後山。
來往的人群過多,許久後麵一群大人才發現孩子不見了,都衝到燒餅攤位下,到處尋找也沒見到人,淩非暗自咒罵了一下,起身大喊道:“分頭找!”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昏暗的山洞裏,點秋將倆孩子扔到地上,然後像個巫婆一樣等著他們吐血身亡,用繩索將他們狠狠的困住,轉身去取菜刀,要將他們分體。
楠楠眯開一隻眼,最後壞笑一下,嘟嘴:“嘶嘶!”發出了求救信號。
“淩非,這次我看他們還怎麼逃!”找了半天才在一堆廢棄的柴火堆裏找了一把已經遲鈍的大刀,找來一塊石頭狠狠的磨,眼裏仿佛能放光一樣,冷夜,我要為你報仇了。
‘嘶嘶!’聲越來越多,山洞四周的花草開始劇烈的晃動,無數毒蟲正從四麵八方而來。
正棲身在外麵一棵大樹上的騰蛇聽懂了那孩子的話,見著同伴們陸續進入就幻化成原形,成為了一條巨蟒,吐信著下樹,也一同進入。
“啊!”剛轉身的點秋突然倒地,驚悚的指著那一堆盤旋在孩子身邊的毒蛇,而且那孩子怎麼醒了?低吼道:“你們是妖怪?”那毒藥別說一顆了,就是一丁點都會要人命的,趴在地上開始顫抖。
“切!小爺我百毒不侵,這你都不知道還來抓人?”周圍的蛇群全是兩根手指那麼粗,可劇毒無比,已經有許多彩色小蛇爬到了他們的身上,很是可愛呢。
點秋氣得咬牙切齒,舉起菜刀就憤恨的扔向了楠楠。
“啊!”某寶寶尖叫了起來,就在菜刀要撞擊到他的額頭時,也就在點秋興奮時……
‘啪’
一條巨蛇抬起尾巴快速將那凶器打開,爬到楠楠身邊,用三角蛇頭蹭了蹭他的小臉。
“我的娘呀!”妮妮本來就驚魂未定,如今頭一次見到這麼大的蛇,也跟著驚呼了起來,不斷挪動身體,哥哥也太厲害了,能招來毒蛇不說,這麼大個的也能?佩服佩服。
楠楠也一動不敢動,渾身僵直,好大的蛇,一口就能吞下他,突然身上的繩索解開,剛要跑時,騰蛇壞心的用尾巴將他纏住,然後慢慢舉高,放到了點秋身邊。
“嘶嘶!”
點秋渾身早已癱軟,開始向後退縮,毒蛇們則隨著楠楠一步一步的逼近,妮妮繞過騰蛇,抓起一根花蛇靠近點秋:“敢紮我,姑奶奶今天就讓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場!”小小身軀也透著駭人的陰狠。
“別……你們先放下,我是跟你們開個玩笑!嗬嗬!何必當真?”點秋開始語無倫次,漂亮的兩顆眼球逐漸放大,別過來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妮妮?楠楠?”
“這裏有個洞!”
妮妮和楠楠一起看向外麵,點秋瞅準機會,直接伸手就掐住了楠楠的脖子。
淩非等人闖入後,也先是被那成群結隊的毒蛇嚇得倒抽冷氣,柳百萬則被那條巨蛇嚇得差點就尿褲子。
騰蛇驚慌的轉頭,與赭炎對視,迅速變回人形,不敢去看對方。
“蒼天啊!”柳百萬說完就暈了過去,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先是見了一條大得不得了的蛇,結果又看到蛇變成了人……
淩非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宗原藤吞咽著口水大喊道:“她。她。她剛才是蛇吧?”
騰蛇按住心髒,轉頭望向淩非,衝過去要解釋時,卻見他們集體後退,好像很害怕一樣,隻能焦急的跺腳:“你們可別說出去啊,我。我不是妖,我是神仙!不害人的!”你們不要說出去啊,否則我就完了。
淩非牽強的笑笑,都忘記了兒子還在點秋手裏,來的人不多,可也不少,但是外人隻有柳百萬一個,眼角抽筋的說道:“不……不說出去!”
赭炎上前抱住了她:“騰蛇,你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用力掙脫開,越過淩非等人飛向了遠方。
宗原藤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但是也相信這赭炎也不是凡物了,伸手道:“追。追去啊,再失去了,你就沒戲了!”
“哦!好好!”赭炎二話不說,同樣化作一團煙霧追隨愛人而去,臉上有著幸福,因為他知道她還愛著他,否則就不會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了。
楠楠趁點秋發愣時,拿起一條蛇放到了她的手心裏,運用內力悄悄掙脫。
等點秋回過神來,卻發現手裏涼颼颼的,慢慢轉動眼仁,果然是蛇,一把扔出去,尖叫了起來:“啊!”此刻她渾身都是蛇,誰來救救我,張開雙手,連顫抖都不敢,祈求的看著淩非:“淩非,救我,我們來公平決鬥!”
妮妮和楠楠大笑著走向大人們麵前炫耀:“怎麼樣?我們也不差吧?”
宗原藤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掉,腦子裏想的是騰蛇和赭炎,有神仙,這個世界真有神仙。
淩非伸手插兜,好笑的上前,一腳踩在石凳上傾身欣賞這令人熱血翻滾的一幕,最後笑了起來:“嗬嗬!點秋,你真是死性不改啊,終於自食其果了吧?這倆孩子,我都不敢惹,你還想害他們?嘖嘖嘖!因果循環的道理懂嗎?如今報應來了吧?”
“救命啊……淩非求求先叫它們走快,我……我有一個秘密,你一定想知道!”此時,連頭頂都有東西在扭動,除了急忙找脫險的借口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不要死,不要死……
見她牙齒都在打顫,後麵醒來的柳百萬還真把剛才當成是了一場夢,提著大刀‘啪’砍在了石桌上,憤怒的指著她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救你?問問這個天下,有人會救你不?今天你插翅也難飛了!殺我四弟,不將你亂刀砍死老子就不叫袁碩!”
點秋心髒幾乎快要爆掉,苦膽也幾乎就要破裂,渾身都被冰涼物掛滿,那種無法形容的恐懼讓她都想叫這些敵人爺爺奶奶了:“放了我,做牛做馬都行!”
“呸!做牛做馬?你這不是在罵那些苦力嗎?柳百萬,把你的三十多個兄弟叫進來,輪了她!”某宗也回過了神,對方可憐兮兮,可他們沒有任何人去同情。
冷馭鷹也上前冷笑:“就她?長得是不錯,這樣,宗兄,你去吧!”
宗原藤瞪了他一眼:“我才不要呢,髒了我的身體,你這小子,好歹她也是你嫂子吧?”
“哼!從來就沒把她看成是嫂子,她不配!”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點秋心裏有氣,但是不敢發,啊啊啊啊啊老天爺,求你打雷劈死他們吧,好惡毒的人們。
幾乎都把這仇人當成了娛樂的話題,最後三十多個袁家寨的男人走了進來,都提著鋒利的長劍,他們不恨煜寒,並不是因為袁老奸汙了他,本來就是成者為王敗者寇,戰爭就是殺戮,死人是難免的,一刀子就解決了,可袁豹的死一直就給他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不殺不快。
楠楠小嘴嘟起‘嘶嘶’,蛇群快速撤離,這一幕令人們佩服不已,淩非想學,可兒子說什麼她沒這個天賦,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好吧,我是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可他是兒子啊,能這樣說娘嗎?
點秋見他們過來,右手拿起一根棍子就要打。
“我去你娘的!”柳百萬一刀下去,手臂飛離身體,鮮血四處噴灑。
“啊!我的手!”點秋撕心裂肺的驚聲尖叫,夜,救我……嗚嗚嗚救我。
淩非伸手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點秋,袁家寨的人對你已經很厚待了,最起碼沒給你灌水銀,你太殘忍了,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什麼,昔日高高在上,如今卻連一個容身之所都沒有,你知道嗎?就算我們不殺你,那麼整個天下也會殺了你,無數百姓恨不得將你扒皮吃肉呢。
柳百萬伸腳踩踏在她的頭頂上,居高臨下的挑眉:“如果能受過我兄弟們一人一刀,就放了你!”
剛說完,後麵一個男人舉起劍將她的左手也給砍了下來。
“啊啊嗚嗚嗚你們好大的膽子,本宮乃一國皇後啊……我要殺了你們。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們。淩非。你這個賤人。啊啊。嗚嗚嗚夜救我!”瞅著前方陰毒的發誓,我要殺了你們,統統都殺死。
不到一會,一個女子就這樣被逐漸分體,場麵何其的殘忍?鮮血染紅了一堆幹草,兩隻手,兩條手臂,腳,腿,恐怕全部砍完也不夠大家分。
淩非也看得麻木了,點秋,這就是罪孽,記得當初剛來時,我們還在皇宮比試,那時候的想法多麼的簡單?從來就沒想過你會狠毒成這樣,壞人總是有報應的,希望你的下輩子不要重蹈覆轍,如果現在你的怨念都沒消失的話,那麼恐怕下輩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娘的,好了,兄弟們,人頭切下,帶去給老四!”柳百萬殘忍的轉身衝淩非拱手道:“我等就此告辭了,以後再也沒有袁家寨了,隻有我柳家!”
“去吧!有緣我們再見!”
“走!”
等袁家寨的人離去後,淩非再次看向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心是紅色的呢,點秋,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更有聽一遍就能完全記住的絕活,卻都被你那貪婪的心更害了。
“我們也走吧!”宗原藤抱起妮妮就毫不留戀的走向了洞外,其他人也緊跟其後,不一會,山洞裏依舊昏暗,隻是被死亡包圍著,風光半輩子,竟然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素雅小鎮
某間客棧裏,一頭戴黑色鬥笠的男子正端坐在樓梯口,手裏的筷子有些發抖,桌子上是一盤盤的紅燒肉,拿住筷子的右手白如凝脂,纖細而修長,夾起一塊木訥的送進了口中,粉紅色的唇瓣微微蠕動,眸子裏再也沒了那種柔情蜜意,或許對世事都看淡了。
並不知曉吃再多肉血液也不會增多,好似心靈相通一樣,他知道她會帶很多人走,隻希望血液能越多越好,或許真的愛了後,人會變得愚蠢。
賭氣也好,傷心也罷,你累我也累,淳牙也很適合你,他那麼愛你,又不能沒有你,你又放不下他,而我不過是一個多餘,你的夢想是治好他的眼睛,那我幫你完成,隻希望多年後你想起我時還是美好的。
“你看這人,隻吃肉!”
“是啊,天天如此!”
“這是誰啊?”
掌櫃和小二不斷的竊竊私語,真有錢……
而淩非等人也早已啟程,古代的事已經沒什麼可值得牽掛的了,終於可以回去了,等回去後,這裏的一切都隻會成為回憶。
淳牙不再露出那種痛苦的樣子,很多事,確實看開了,她不會愛上他,可是能跟隨就好,反正自己也別無去處,弦音大師應該不會計較吧?
“你們聽說了麼?莊無痕真娶了個男孩!”
馬車裏,某宗一臉的惡心狀,大街上好多人都在傳揚,男人和男人,真是變態。
淩非點點頭,表示聽過了,並沒太意外,他本來就好男色的嘛。
“哎!當初他屢次去向我說跟了他的話,弄得我次次都不好意思,確實無法接受!”淳牙垂眸也有些受不了,溫和的笑著,那般的美麗。
“就是個心裏變態,女人這麼多不要要男人!”
“許多官宦人家都有男寵的!”
見幾個大男人都在討論這個問題,淩非捅了冷馭鷹一下:“問個問題,如果你被男人強暴了會如何?”
“我殺了他!”幾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最後還補充道:“弄得他死去活來!”
“哈哈哈!那你們呢?”
淳牙懶得理會她,這種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馬車裏嬉笑聲不斷,而後麵卻緊緊跟隨著一個騎著駿馬的男子,失魂落魄般,好不可憐,臉色發白,或許已經連個基本的大漢都打不過了,曾經也是個萬民敬佩的主,如今卻如此的不堪,他連他自己要去哪裏都不知道,對方走,他就隻能追隨。
“花錯雨還跟著呢!”池冥竹也頓時覺得這花錯雨有點可憐了,昔日的對手,卻因為一個女人變成了這樣,就說不能愛吧?這下場太慘痛了。
淩非沒有去看,跟來做什麼?我對你的一些喜歡也早已被你自己給親手摧毀了,武林大會上,我真以為你改過自新了,那時候還天真的覺得你可憐,然而最後你居然又和冷夜他們混在一起,恕我真的無法再信任你了。
“別管他!”這一次,她不會再對他心軟,至於愛不愛的,花錯雨,你總是說愛我,可又拿這愛來傷害我,你這真是愛嗎?就算是真的我也無法回應你,所以幹脆大家互不幹涉吧,別說愛了,目前我對你連恨都沒了。
緣度寺
此處的住持再也不是弦音,他再次回來大夥並沒有多大的意見,可都不再承認他是僧者,所以一直將他視為香客,掐好時間,弦音與方丈一同走近了最後一座殿堂,來到血池旁,便坐在了佛像的下方,挽起袖子。
方丈很想勸阻,但……長歎道:“你這是何苦?你隻要告訴她一切的原因,她不會讓你死的!”
“師傅且莫要再勸弟子,倘若她是因為不想弟子喪失生命才忍受著回去的欲望,弟子不忍!”拿起一個刀片望向大門外道:“請師傅出去,如果她來了,就告訴她跳下血池就可!”
“你再想想。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對方有些生氣了,隻好作罷,哎!不是都有孩子了嗎?如果她真的在乎你又怎麼希望你死呢?造孽啊!
‘砰’丈高大門合並,弦音才瞅向那雪白的手腕,心開始隱隱作痛,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苦笑一下,伸出左手臂,右手迅速一揮,腕部一條血管瞬間爆開,鮮血噴灑而出,開始蔓延進池子裏,順著一道道小溝開始流傳,每到一處就會發出金色的亮光。
你……請不要難過,與其疲倦的活著,還不如痛快的死去,什麼我都可以忍受,唯獨將愛慕你的男人留下,這一點我真的無法接受,或許我的心胸真的很狹隘,但我知道我每次都很痛,不說不代表沒知覺,容納不下第三人,你好好的照顧他吧,而我能做的就是幫你達成所願。
閻王殿
“閻王爺爺,此女作惡多端,天下人無不殺之而後快,您看。?”
威嚴的公事大殿上,轉輪王端坐在寶座之上,眸子盯著下方的女子,並未想過徇私枉法,大手敲擊了桌麵一會,最後道:“拿生死簿來!”
中央站著一位身穿白衣,長得嬌俏的女子,至今她的心中都存在著怨恨,此乃點秋。
披頭散發,麵露恐懼,但是她死了,被亂刀砍死了,可她不甘心,憑什麼那個賤人還能活著?然而這裏她不敢撒野,萬一閻王一生氣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怎麼辦?啊啊啊啊她還沒殺了那些賤人啊。
“天地生靈,都自有她的去處,點氏,你這一世本該多行善,下一世還可輪回,這樣吧,本王見你周身怨氣無法消失,就罰你到天庭,正好王母娘娘的瑤池仙境裏缺少一個捉蟲的金蟾,生命會隨著仙氣而蔓延,會與天地同壽!”聲音不緩不慢,最後還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什麼?金蟾是什麼?”點秋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張嘴無法相信的問出。
一旁的陸判官為其解說:“金蟾乃天地聖物,在那裏定能洗刷你的怨恨!”
“你們說的是……蛤蟆?”點秋想著那個什麼捉蟲就隻能這麼認為了,心頓時狂跳了起來,見都點頭就大喊道:“閻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作惡多端那也是被逼無奈,人間還有個更加無恥的女人,你為什麼不抓她?”為什麼?為什麼死了還要受罪?老天爺,你太不公平了。
閻王見她這樣就無所謂的搖頭:“不管還有誰,但她命不該絕,如果真是如此的惡劣,本王到時同樣是如此安排,你也不要害怕,走過奈何橋,喝過新任主子調製的孟婆湯,你會將前世今生的所有忘得一幹二淨,不留一絲的殘渣,即便是做了金蟾,你也不會不適應的!”
“當真那個女人下來後你會讓她做豬做狗?”大喜過望,眸子瞬間泛出了星光,哈哈,淩非,殺我孩兒,死了就做豬去吧。
“當真!好了,拉下去吧!”
點秋也知道自己再怎麼反抗也沒用,隻能跟著鬼差走出閻王殿,望著周圍的景色,為什麼我不能做人?蛤蟆……算了,反正到時候什麼都會不記得,做什麼都無所謂。
“哇!”被那遠處一座一座的橋梁所吸引,等來到奈何橋時就與其他人一起排隊。
“來來來!喝過孟婆湯,忘掉榮華富貴,貪婪虛榮……。”奈何橋前,新任送忘魂湯的不再是小鬼,而是這個想一直留在陰間的孟婆婆,或許是閻王自己也不想她離開,剛好又卻一個會熬湯的人,將其留了下來。
孟婆婆依舊三十多歲,從此會長生不老,頭戴一塊布巾,標準的農婦裝扮,身前一個大木桶,裏麵仙光閃現,將一碗碗舀起,送出時,無意間看向了後麵的點秋,先是一愣,好似明白了什麼,表情也不溫不火,低頭將碗在一桶清水裏打滿,最後雙手奉上:“喝吧!”如果被發現了就說失職,哼!反正自己也是新人。
點秋點點頭,咕咚咕咚喝完就走上了那一條漫長的橋梁,這就是地府,自己卻要與天地同壽了,以後都無法再做人了嗎?
正事處理完畢後,轉輪王來到孟婆婆身邊,彎腰將碗遞了過去:“還習慣嗎?”
“閻王不必每次都來無話找話,孟羽並無不習慣,去吧!”伸手趕人,而心裏卻劃過許多暖流,原來愛上一個人後是不管對方怎麼對你,隻要不是因為女人而出軌,原來都是可以原諒的,我也了解了,你不能談情說愛,也沒背叛過我,因為你不能愛,我不怪你。
轉輪王見她看都不看自己,也不再多說話,繼續遞碗,每天都會上演這麼一幕,周圍的各種鬼差都將孟婆婆看成了大人物,不敢招惹。
“你走吧,以後不要來了,否則傳到了玉帝那裏對你的影響不好!”搶過碗推了一下,不管你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麼,我不希望你出事,走吧,能在這裏天天和你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就夠了。
“好吧!”無奈之下,某閻王隻能轉身走向書房,從來就沒想過要和誰談情說愛,天軌不允許,所以我們做朋友也不錯,孟羽,我們會天長地久的……
“閻王爺爺,您喝茶!”見主人回來,小鬼們趕緊陸續退出。
轉輪王點點頭,大步走到桌案後,習慣性的大手一揮,當看到幻境裏的一切後,大呼道:“該死!不好!”隻見血池旁,一男子已經昏厥倒地,血池正散發著璀璨的光華,快速起身飛奔向地獄迷宮第一層,卻發現一道金光閃閃的門將入口徹底封死,別說自己了,玉帝來也不見得可以打開。
完了完了,孟羽知道她的兒子死了後一定不會原諒自己,蒼凜此刻也一定很生氣,這可如何是好?這淩非,要麼你別讓他愛上你,怎麼愛上了卻要他死呢?這可如何是好,如果他沒愛上凡人的話肯定不至於生氣的,現在自己連賠禮的機會都沒。
會打破地府上天找玉帝算賬嗎?不敢靠近那擁有著無上法力的金門,大喊道:“小王參見大太子!”
“大膽閻王,你竟敢戲弄於我兄弟三人,居然還有臉來見吾,你該當何罪?”
片刻,裏麵傳出了充滿霸氣與淩厲的渾厚之聲,嚇的某閻王直接栽倒在地,袖子在額頭上擦了又擦,這算是憤怒了嗎?快速跪下叩拜:“求大太子息怒,小王知道錯了,打開門吧!”他這樣,那麼迷宮自己都進不去,還有二太子和三太子,一定得進去好好說才行。
然而裏麵沒有再傳出任何的聲音,好似不屑於與他說話般,閻王都快急得嚎啕大哭了,天鳳天凰都不敢得罪這個黃之炎,自己隻是個小官,他要弄死自己很是容易,這可怎麼辦?對了,淩非……
想也不想就化作一團煙霧直奔人間。
方丈禪房內,正在打坐的他忽然睜開了眸子,周身仙光閃過,很快就下地跑向了血池殿,淩非啊淩非,你到底什麼時候才來啊?
素雅小鎮裏,一群人正浩浩蕩蕩進入,無數百姓圍繞,都對淩非議論紛紛。
“看啊,是她,我見過,她就是淩非!”
“神人啊,保我魏月國奔向富強!”
宗原藤渾身不自在,靠!怎麼沒人說我?這江山打下來也有我的一份好不好?
默蓮拉著白風覺得很是威風,上前抱著淩非的手臂道:“你要走了,我會想你的!”淩非,沒有你,也就沒有我的今天,謝謝你。
“我也會想你的!到時候你們就去找白玉邪,他會好好安頓你們的,默蓮,你如今懷有身孕,走路不要太大的幅度!”這丫頭,怎麼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還說呢,白風都快把我供起來了!”話雖然是抱怨,實則歡喜得不得了,有這麼好的丈夫,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
越過老百姓走向上緣度寺的階梯,都笑臉盈盈,老宗不斷盤算著回去後先要在哪裏安插住處,他說去日本,這淩非卻說要回香港,不管,回去後他們都得聽他的,就得去日本,給他們上戶口也容易些。
寶寶們則瘋狂的向上跑,要見爹爹了,他們並不知道現代有多好,畢竟沒見過,現在隻想見爹爹。
淳牙溫柔的笑道:“再來這裏,感覺都不一樣了,空氣也變得新鮮了,淩非,我會好好和弦音解釋清楚的,等去了你的國度,你們隻要把我當個透明人就好了!”
“說什麼話?什麼叫透明人?你是我們的朋友,他不會太過計較的!”否則那心眼得多小?一粒沙都容不下嗎?
聽到這話,淳牙滿心歡喜,淩非,我會做好我的本分的,別無他求,一輩子追隨足矣。
嶺藍卿也在想著那個國度是什麼樣子?和這裏到底相差多少?真有東西可以在天上飛還能裝下人嗎?
“爹……爹!”一進大門兩個孩子就到處尋找,本來要直接衝進後麵的院子,卻被一堆和尚給攔住了,無奈,隻能等母親了。
方丈此時也站在大門裏麵,終於來了,淩非,如今就你能救我地府了,發發慈悲吧,要是因為自己這蒼凜成妖,去天宮大開殺戒,那就造孽了。
“方丈大師,我們是來……”
還沒等淩非禮貌的說完,方丈就蹙眉道:“你怎麼現在才來?跟我走!”如果你執意還要回去的話,那麼我的地府就真的無法挽救了。
“哦!好!”什麼意思?什麼叫現在才來?心咯噔一下,莫非是弦音又成魔了?頓時加快了腳步。
懷著一顆不安的心來到了血池殿,跨進門檻就看著那五彩旖旎之光正在旋轉,然而透過光環看到的則是那個好似已經死去了的男人就倒在地上,呼吸驟然停止,沒有衝向前,隻是傻傻的看著。
“天啊,大師他。”宗原藤驚得飛了過去。
“爹。爹!”楠楠也嚇得不輕,全都一窩蜂跑了過去,最後淳牙伸手摸向了對方的脈搏,眨眨睫毛,紅唇開啟:“大師已經去了!”
淩非倒退一步,最後開始緩緩上前,不會的,他怎麼可能會丟下自己和孩子死呢?絕對不可能,她不會相信的。
推開所有人,妮妮沒站穩,蹲坐在了地上,張嘴開始嚎啕大哭,楠楠過去抱住妹妹也哭了起來。
“你起來。給我起來!”邊自言自語邊提起那已經僵硬的身軀,卻發現怎麼搖晃都沒用,眼淚早已順著臉頰打濕了衣襟,卻還在瘋狂的搖晃:“起來啊,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求求你不要嚇我,聽到了嗎?我再也不走了!”
見她這樣,周圍的人們看得無不心疼,默蓮過去推了淩非一下:“你先別激動……啊!”
“滾開嗚嗚嗚你們都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緊張的把那冰冷的頭顱抱在懷裏,全身都跟著顫栗:“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你說啊,你這個混蛋,混蛋嗚嗚嗚!”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對方的容顏上,癲狂的捶打那胸口,為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
“娘嗚嗚嗚娘……”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娘親,楠楠害怕得差點暈倒,不怕死的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娘,楠楠好怕,嗚嗚嗚!”
淳牙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是因為我才死的是不是?淩非,他容不下我,所以死了嗎?對不起!你一定很恨我是不是?
前一刻還歡歡喜喜的幾個人,真是轉瞬間就陷入了絕境,痛不欲生,白風將默蓮從地上攙扶起來護在了懷裏,池冥竹也不再幸災樂禍了,嶺藍卿緊緊捏著雙拳,冷馭鷹幾乎要將手裏的長蕭擰斷,個個都有著無法形容的痛苦。
從來沒見過淩非哭得這麼傷心,一堆男人都手足無措。
“啊!”
突然淩非仰頭嘶喊了起來,那種絕望無人能懂:“都是我的錯,嗚嗚嗚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那麼顧忌淳牙,不那麼在乎朋友,你就不會死的,嗚嗚嗚嗚,我誰也不要了,求你醒來,好不好?”
聞言淳牙驚愕的向後一個倉促,大手按住了疼痛難忍的心髒,你這是在說我嗎?是我老阻礙著你嗎?淩非,你真的可以用一句話就讓人進入地獄,如果死的是我,你還會這麼難過嗎?
“淩非,你說什麼胡話?”宗原藤見淳牙麵色蒼白如紙就踹了好友一腳,淳牙他隻是因為愛你愛到了無法分隔才這樣,你怎麼這樣去傷害他?
淩非冷冷的斜睨了後麵一眼,沒有說話,隻是抱著愛人的屍體,如同螻蟻噬心,挑筋斷骨,痛得她即將死去,太大的轉變讓她快要無法承受,我該怎麼辦?老天爺,請你把他還給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閻王這時指著那被綺麗光束圍繞的血池道:“此乃血池,你們如今跳下去就可去到你們要去的地方,當年師兄建造了它,你們要回去的話就得用弦音的血來填滿。”
“啊?可大師沒和我們說過啊!”宗原藤也震撼了,他是為了送他們回去才。?大師,我宗原藤再次服了你了,一直覺得你心胸狹隘,實則比任何人都要寬廣。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自己一說要回去,他就有著氣憤,怪不得一直說永遠也無法跟自己回到現代,為什麼你都不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我這麼難受是不是?怎麼能這麼自私?說好一起風雨同舟的,如今沒有你了,你以為我真的活得下去嗎?你太天真了。
“現在你們要回去的話,跳下血池就回去了!”閻王指著那池子道。
宗原藤將目光轉向了淩非,你不走,我就不走。
淩非傻笑了幾聲,抱著弦音失魂落魄的說道:“你們要去就去吧,我哪裏也不想去了,我要去找他!”與此同時,周身的血液早已倒流,我要去找他。
“娘,娘!”
轉頭瞅向兩個孩子,萬分悲痛的囑咐:“以後好好的用功讀書習武,跟著幹爹們,不要做壞事……”
“淩非,你連孩子也不要了嗎?你就要跟他去死嗎?”冷馭鷹煩悶的上前想阻止她的瘋狂舉動:“你也想他們從小沒有父母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請你們都不要說了,我現在真的很難過,孩子就托付給你們了,我不能讓他獨自一個人下黃泉,我愛他,我們早已融為一體,他是為了成全我才這麼做的,否則他不會自殺,這一切都是我不夠了解他,說好生死相隨,絕不反悔!”求你們就任我去吧,否則這一輩子我會活得很痛苦的,他能為我犧牲,我為什麼就不能為他放棄一切?
閻王長歎道:“你如果就這麼死了,就定會成為孤魂野鬼,陽壽未盡的人死後是無法到達地府的!”這話可不假,這淩非享年九十多,要想再見也要等到老死時,除非……
聞言淩非看向了那個被兒子剪掉胡子的大師,就在她分心的同時,宗原藤快速伸手砍向了她的後頸。
“暈了暈了!”白風白羽這才敢上前將老大和弦音大師分開。
“快快抱著她去老衲的禪房裏!”閻王麵露喜色,見這宗原藤並未要回去的意思,趕緊伸手將血池的光束滅掉,見那瞎子走路很是不方便就與其同行:“施主難道還要跟隨在她的身邊嗎?”這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蒼凜就不會自殺了。
淳牙聽不出對方在責怪,此刻他也如同進入了冰窖,木訥的搖頭,不想回話,或許這就是我的命,路都是自己走的,當初早點看開就不會這麼痛了,淩非,是不是追到黃泉,你還是和他在一起?而我……會永遠都消失?
一起走到禪房後,閻王就高深莫測的看著大家道:“你們不用救她,就算醒了她還是會追隨弦音而去!”這一點他可以確定了,回去現代是她的願望,如今和蒼凜比起來,那個願望隻能說比芝麻綠豆還小,如此這般,誰也留不住她。
“娘。嗚嗚嗚不要死。娘。你們快叫醒她啊!”楠楠拍打著宗原藤的胸膛,你們為什麼不叫醒她?不能死,不能死啊……
“難道就看著她去死嗎?”冷馭鷹急得在屋子裏團團轉,怎麼辦?這弦音也真是的,你難道不知道你死了她會跟隨你而去嗎?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她會為了你去死?
閻王端坐在木椅上端詳了大夥一眼,方法是有,隻是……會太殘忍了,殘忍到他都不好意思去說,可又想著蒼凜不要發怒,如今赭炎又不知去向,雀尤又是凡人,誰能勸服得了那個不斷在裏麵修煉的男人?他是天上最愛麵子的上仙,地位崇高,要是被別的仙神知道了他做了自己的兒子,不行不行,這事不能傳揚出去。
隻要能讓蒼凜不震怒,他也不會到處去宣揚做過閻王的兒子的,大手剛要去摸胡須時,發現短得不像話,隻能長歎道:“現在你們擔憂的不應該是她會不會自盡這個問題,陰間有陰間的規矩,此女壽命九十一,倘若立刻死亡,她隻能在人間和鬼域兩處徘徊,直到夠了九十一年後才可到達地府,說不定還能見到她要見的人!”
“那找赭炎,赭炎是神仙,他可以的!”宗原藤安撫著寶寶,驚喜的說道。
“是啊,還有騰蛇,他們一定會幫忙的!”
“沒用的!你們看!”閻王大手一揮,窗戶木門全部合並,而他自己卻從方丈的身體裏走了出來,一分為二,方丈還坐在原處,隻是不醒人事,但是那個大黑胡子的老頭卻站在了人們的麵前:“本王乃掌管陰間大小事務的閻王!”
宗原藤伸手不斷的指著閻王道:“好你的老頭,你說,為什麼你要弄個血池?現在你高興了?”
“我的天啊,你真閻王啊?”已經見識過了騰蛇和赭炎,所以對仙神大夥還是能夠承受的,可閻王啊,居然見到了閻王。
默蓮吞咽著口水,她並沒見過騰蛇和赭炎的幻化,隻是聽說過,看來是真的,人死了真的會到閻王殿的。
“他是閻王,就是他把我弄這裏來的,難道我也是被你當初弄錯了魂魄?所以你讓我過來了?”宗原藤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閻王一個頭兩個大:“哎!我讓你過來是想……算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意義,弦音如今就在地府,她可以去找他,但是就不能再回凡間了,到了地府我自會安排!”
“什麼叫不能回凡間?你是說她會死?和弦音在陰間相會?”冷馭鷹焦急的問道。
“沒錯!她會在人間消失!”見都不敢置信就繼續說道:“可她這樣自殺了,本王也帶不走她,除非在同一時間,也就是在她自盡的時刻,有人走上那翠竹林後山的火龍山,她才可以順利到達閻王殿!”
“火龍山?那好,我去!”某宗想都沒想就出口道。
閻王按住他:“且莫要著急,你知道這火龍山的厲害嗎?火龍山裏有位火龍大仙,隻有他能送這女子到達地府,但是走上去的人會魂飛魄散,永遠消失,靈魂也會被吞噬,從此消失在三界,每個生靈都有一個靈魂,死後可以再次重生,可一旦去了火龍山,那麼就永遠也無法輪回了!”
一聽這話,池冥竹和冷馭鷹有些膽怯,然後宗原藤卻無所謂的擺手:“你也說了,她無論如何都會自盡,如果一直徘徊在兩界之中,成為遊魂野鬼,那麼會孤苦無依,反正我這個人不在乎什麼前世今生的,有沒有來世都無所謂,反正我又不知道,你帶我去吧!”
“這!”哎呀,你不能去啊,你要去了,天凰娘娘會殺了我的,這可怎麼辦啊?唯一的辦法就是拖:“現在時候不對,不管怎樣,還是等她醒來再說吧!”
一句魂魄灰飛煙滅讓大夥都不敢輕易去嚐試,除了宗原藤慷慨激昂外,誰也沒發言。
夜間,淳牙走向了附體在方丈身軀裏的閻王,雙手摸索著進屋,含笑道:“大師?”
閻王早已料到他會前來般,沒有絲毫的波動,伸手道:“裏麵坐!”而他自己則紋絲不動的盤腿在木床上,你果然來了,這個淩非,居然有這麼多願意為她出生入死的朋友,叫人好生羨慕。
“好!”淳牙眸子毫無焦距的走到中央,摸著椅子坐下,最後微笑道:“在下找大師主要是因為淩非的事,在下願意去那火龍山!”一切就這麼結束吧,淩非她很重視宗原藤這個好友,而自己也不想那個一直幫自己的男人就這麼消失,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義,那就我去吧,弦音因我而死,那我能做的就是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