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呼……
哼呼……
哼呼……
範凡睡在應天的出租窩裏，身上隻穿了一條沙灘褲，雷聲轟鳴般打著呼嚕。
旁邊的風扇已經調到了最高檔，“吱嘎吱嘎”地嘶吼著，他的頭上卻依舊有細密的汗珠，但這絲毫沒有打斷他的睡眠。
“生在萬花中長在香豔中，滿眼盡是姹紫嫣紅，一朝入江湖，呼雨又喚風。”
電話鈴聲響了。
他瞬間彈了起來。
“王總，沒錯，啥？好的，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他胡亂洗漱一番，嫻熟地套上衣服，再忙裏偷閑地照個鏡子，打理下頭發，最後舌頭舔一圈牙齒感歎一句：“帥。”
整個過程一氣嗬成，不到五分鍾。
“哐當”關門，震落空調上的些許灰塵，那個空調一看就知道已經好久沒用了。
為什麼這麼熱，原因就在此了，為什麼不開空調呢？
別問了，打工人，問就是省錢，獨立電表，開空調好費錢的。
他騎著小電驢，戴著頭盔，焦急地等著紅綠燈，一變綠燈就衝了出去。
“範凡，幹什麼呢？已經十五分鍾了才到。”
“王總，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更快些。”範凡看著“歡慶二零二一年五一勞動節”的橫幅，滿臉堆笑，誠懇地道歉。
晚上九點，範凡打了個哈欠，肚子不爭氣地叫了。
一天他就吃了兩頓，中午紅燒牛肉麵，晚上老壇酸菜牛肉麵。
看起來生活條件不錯，別誤會，全是康帥傅牌子的。
加上勞累了一天，早就餓了。
他倒了杯水，回到位置上啃起麵包來，吃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休息一會，腦海裏浮現出早上的王總說的話：範凡，你要好好幹，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栽培。明天早上六點前把它完成，然後發給我，下次公司人員調動，我升你當副總。
睜開眼睛，渾身充滿幹勁，然後繼續工作，為了升職，加油。
淩晨一點，範凡完成工作，帶著一身疲憊離開，心中卻挺開心：升職我來了。
電梯上，他正在假寐，突然一聲巨響，電梯箱體極速墜落，初速度加上重力加速度，急速落地，他還沒回過神，人已經直接報廢。
……
“範凡，嘿，喂，起來了。”一隻手伸過來搖搖範凡的頭，把他頭發捋的像雞窩一樣。
“嗯？幹啥呢，昨天加班加到淩晨，我再睡會，別煩我。”範凡不耐煩地推開麵前頭上那隻胖爪，嘴裏含含糊糊地嘟囔道。
“說啥呢，範凡，做啥夢呢，上課了。”
範凡猛地驚醒了。
“嘶”他因為睡久了，腿麻，起身太快，差點沒尿在褲子上。
承受著無比的酸爽，他打量著四周。
“這，這是高一教室吧，我重生高一了？”
範凡的眼神從朦朧到迷惑，再從迷惑到沮喪。
他轉頭看著剛剛推醒他的人，他的死黨，馬飛。
整個高中三年，他們兩個都神奇地分在一個班，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馬飛正在賤兮兮地笑著：“果然‘上課’這兩個字威力巨大。”
範凡有些失落，他本來都要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了，結果一夜回到解放前。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他隻能不停安慰自己：高一嗎，還好啦，至少自己可以再努力一把，考上比上輩子好一些的大學，然後有一個更高的起點。
想想心情平複了許多，慢慢地有了目標。
馬飛揮揮手：“你睡傻了吧，雙目無神。”
範凡一巴掌拍落那隻胖爪，心潮澎湃，腦海中浮現出未來十幾年的無數機遇：“馬飛，讓我倆一起開始一段傳說怎麼樣？”
馬飛麵色凝重：“你怕是真傻了，老崔讓我們來把教室打掃一下，準備開一個畢業班會，然後去飯店吃謝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