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是禍
這一日,武林大會——
江湖上,越是默默無聞、無門無派的人,反倒越是最先湧上擂台,雀雀欲試,而那些有能力的、深藏不露的人,則個個坐壁靜觀。
“小姐,你說擂台上的那兩個人,哪一個會贏。”
雅如一邊看著擂台上的比武,一邊對著坐在自己左手邊的師雲輕問道。
“是那個胖子會贏哦。”
師雲輕還沒有說話,她身後的小東便先一步喊了出來。
周圍的人,一時間不由得都將目光轉向了小東,嗤笑他的胡言亂語,因為,擂台上的那一個胖子,眼看就要落敗了。
師雲輕緩緩一笑,卻是笑而不語。
意外的事,眨眼之間便發生了。
隻見,前一刻呈現落敗狀的胖子,手中發出一枚暗器,同時趁著對方閃躲之時,一個橫掃千軍,將穩操勝券的對方給打下了擂台。
四周,止不住一片喧嘩。
胖子撫了撫衣擺,傲慢的掃視一周,有理有據的道:“誰規定比武時不可以用暗器了?”
雖然沒有名文規定,但這是每個比武之人都會自覺遵守的,名門正派,更是個個都不屑用暗器這種卑鄙的手段。
但,胖子的話,也沒有錯,片刻的時間,四周的喧嘩,不知不覺弱了下去。
一眨眼,又有人上前挑戰。
擂台上,一個落敗,便有下一個緊接著上去。
如此周而複始的不斷循環著。
朝起的旭日,在天際,悄無聲息的偏移弧度。
雅如不會武功、亦不懂武功,看不懂擂台上比武雙方的武功招式,漸漸的,有了一絲倦意,忍不住微微的打了一個哈欠。
而師雲輕,看著看著,也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
忽然,隻見一襲手拿折扇、風度翩翩的白衣,一個縱身,翩然躍上擂台,三兩下便輕輕鬆鬆的將擂台上連勝四五場的人給踢了下去。
四周的人,不覺得議論紛紛起來。
半響,竟沒有一個人再上擂台去挑戰。
“雲公子,上一次在江夏城,我們未分高低,不知道這一次,可否有這個機會,一較高下?”柳奚笙環視一周,見久久沒有人再上來後,淺笑著望向擂台下端坐的師雲輕望去。而他口中所說的‘上一次’,也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交手。
師雲輕向著擂台上、昨日前來南宮府時未曾見到的柳奚笙微微一笑。昨日,她對南宮玄傲做出承諾,說會拿下武林盟主的位置,那這擂台,她自然是要上去的,不管對手是誰。
而就在師雲輕準備起身之時,一襲黑衣,在師雲輕身側一晃而過,眨眼的瞬間,已站在了擂台之上。
“你要和姐姐比武,就要先贏了我再說。”
原來,是小東一直站在下麵看著,心氧了,也想動動手。
師雲輕停下了起身的動作,微微的搖了搖,端起一旁的茶盞,不緊不慢的品了起來。
柳奚笙早就知道小東武功不低,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切磋一下,此刻,自然十分歡迎,於是,對著小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小姐,你說,柳少和小東,哪一個會贏?”
雅如在柳奚笙上場的時候,便已經提起了精神,這一刻,更是好奇不已的低聲對著師雲輕問道。
師雲輕看著擂台上的那兩抹身影,略微沉默了一下,道:“伯仲之間。”
雅如聞言,將視線轉回到擂台上。
一黑一白兩襲身影,交纏半空中,難分難舍。
小東,小孩子心性,出手,絲毫不會控製分寸,隻知道要打敗自己的對手,招式中,竟隱有殺氣顯現。
而柳奚笙,則每每出手,都保留了一分。
突然。
師雲輕眼眸微眯,手中的茶盞,狀似不小心的灑出一滴茶水,旋即,指尖不動聲色的凝聚內力,巧妙的一彈。
水滴,刹那間向著擂台上的小東而去。
小東敏銳的聽到了身後向著自己襲來的淩厲聲音,向著柳奚笙而去的那致命一掌,方向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改為擊落身後的那一滴水滴。
而就在這一眨眼的時間,柳奚笙手中的折扇,已經抵在了小東的頸脖上。
柳奚笙自然看清了剛才那一變故的原因,黑眸,向著師雲輕望去,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折扇,‘刷’的一下收回,道:“小東,承讓了。”
小東怒氣衝衝的瞪著師雲輕,不明白她剛才為什麼要幫著柳奚笙,但卻見她對著自己皺了皺眉,於是,小孩子氣的跺了跺腳,生氣的不再看師雲輕,身形一晃,向著不遠處的風傾城那邊走去。
“小姐,小東怎麼了?他輸了,為什麼要生你的氣?”雅如看著小東的舉動,不解的望向師雲輕。
師雲輕莞爾一笑,眼底劃過一抹寵溺的光芒,沒有說話,起身,白衣一晃,便站在了擂台之上。
“剛才,你是不想我受傷麼?”
師雲輕上了擂台後,柳奚笙用著隻有他和師雲輕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而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無人能知的緊張。
“我該謝你不傷小東才是。”
剛才小東的那一掌,固然能傷到柳奚笙,也能將他打敗,但柳奚笙若不想敗,而不惜兩敗俱傷的相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而那樣,傷的更重的,就是小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