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色清清嗓子,戰術性卷了卷腮邊的發,仿佛卷了個寂寞:【今天沒準備稿子,可能說得有點亂。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專業的脫口秀演員,我就是一個話癆。】

江山色看了看天花板,撓撓頭,回憶道:【我前男友經常指著我說——你吧,長得還行,要是個啞巴就太好了。】

頓了頓,江山色一臉懷念,長歎口氣:【看看,多會說話——難怪會成為我前男友。】

台下觀眾發出了小幅度的笑聲。

江山色拉著麥克風的線,抬眸看向底下的觀眾。強光之下,他們的麵目在幽暗中顯得有些模糊和淡薄。可是那些上彎的嘴角,還有期待的目光,卻又清晰地印刻在臉上。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傾聽她的話語。

江山色的自信心在觀眾的笑聲裏逐漸加大。

這裏,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舞台。

她是舞台上的女王。

江山色的語速逐漸加快,清亮,可以準確地進入每一個觀眾的耳朵裏:【你們知道,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是哪天嗎?】

下麵立即有位中年男士回應:“是不是和前男友分手哪天啊?”

江山色伸出手指,搖了搖:【誒,這位大哥說這話就見外了,分手那是大喜事,得放鞭炮慶祝。再說了,我和前男友是和平分手,我們關係可好了——分手後,我還花了小2000塊去法華寺找了師傅幫他超度呢。】

台下眾人再次哄笑起來。

此時有零散客人進入酒吧,都被台上的江山色的脫口秀吸引住,全站在原地聽著,竟沒分出精力來要酒和套餐。

而本應該負責招待客人的高醉鄉和白東君也都被江山色的脫口秀給吸引去了注意力,都站在吧台邊,一時忘記了自己的工作。

江山色決定言歸正傳,揭曉答案:【其實我最痛苦的一天,是去年我在迪拜旅行時,住在十三萬人民幣一晚的七星級帆船酒店總統套房那天。】

台下觀眾共同發出了“噓”聲。

江山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看,我這富炫得,真是毫無痕跡。】

江山色抬頭,笑著做個安撫的動作:【大家先別急著找磚頭砸我,那是以前。現在我可窮了,老鼠到了我家,都是飽含熱淚而走。鄰居還每天上門來投訴我擾民,因為我窮到叮當響。我現在都不敢撩劉海,因為一撩起來,就看得到額頭上寫著的“窮逼”兩個大字。還TM是黑體加粗的。】

江山色眨眨眼:【怎麼樣?大家是不是聽著心裏就平衡多啦?】

台下的觀眾確實感覺心裏平衡多了,於是,再次哄笑起來,為台上的“窮逼”鼓掌。

江山色繼續說道:【為什麼是那天呢,因為在迪拜旅行那陣,我水土不服,便秘了。我體重常年保持在49.5公斤,但那次我站在迪拜總統套房的人體秤上,上麵卻顯示出了50.5公斤的數值。】

江山色指指太陽穴:【那一公斤是啥,我就不明說了哈,大家自己細品品就行。】

台下觀眾回過神來,發出了隱忍的笑聲。

江山色拍拍胸口,歎口氣:【你們要知道,這真的很嚴重,因為我們中國女孩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好女不過百,如果你體重過了百,你就太墮|落了。】

【嚴重到什麼程度呢,就是你回去跟你|媽說:“媽,我做了件錯事。”】

【然後你|媽慈祥地看著你,問:“寶貝,你是不是嗑|藥了?沒事,媽幫你戒。”】

【你說:“不是。”】

【然後你|媽又慈祥地看著你,問:“寶貝,你是不是未婚先孕孩子爸爸還跑啦?沒事,媽幫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