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齊了,讓掌櫃久等了,我們這就回去。”
“嗬嗬,客氣客氣,應該應該的。”
謝過掌櫃,姐弟倆再次告別掌櫃,就坐著米店的馬車回家了。
***
“當家的,你說,他們出去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不會是又出什麼事了吧?”
王氏從回神後知道他們出門就一直有點精神恍惚,這會兒終於想起孩子的安危來了。
鄒偉有點頭疼,開始使眼色讓你阻止的時候,你幹嘛去了,現在擔心不是有點多餘了嗎?
可是……哎,“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孩子都大了,懂得是非清白,而且今天還有兩個男子陪同他們姐弟一起去,你就不要瞎操心了。”該安慰的還是要安慰。
可惜,這話聽在王氏耳裏就變了味道。
“大了?大了就可以把來路不明的陌生男子領回家來?大了就可以胡亂打人?大了眼裏就可以沒有我們做爹娘的?大了就可以……”
一味的發泄心中怨氣的王氏卻突然停了下來,臉色一驚一乍。
“怎麼了這是?”
王氏驚疑不定的看著納悶的鄒偉,顫抖著問道,“你說,你說,舟兒不會,不會已經不是咱們的孩子了吧?”
“你又在瞎想些什麼啊?舟兒不是咱們的女兒那是誰的?”
“不,不,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的,我是說,是說……”王氏越想越覺得像,越想越覺得害怕。
“是什麼你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急死個人。”
“舟兒是不是被,被鬼怪上了身!!”王氏一咬牙,話就脫口而出。
“靜怡,你明知舟兒她隻是失憶才不記得我們了,也許行為有點怪異,可是你怎麼能這樣說自己的閨女呢,”
“什麼叫我明知?那都是她自己說的,郎中都不確定的事情,你為啥這麼相信?”想著鄒城現在還和鄒舟呆在一起,王氏說話就越發犀利無裏頭。
“還有你看看,自從她昏迷一天一夜突然醒過來就變了,變得陌生有距離,變得冷漠又疏離,變得強勢又暴躁,變得……這些都擺在你麵前,難道你是瞎子看不見嗎?
再說,一個人再怎麼變化,本性卻是不會變的。還是說,在你的心裏隻有她了,已經沒有了我和城兒倆母子的容身之處?要是這樣,那我們倆母子走,走的遠遠的,讓你們倆眼不見心不煩,讓你們父女安生過好日子。”
“靜怡!”鄒偉皺眉,聲音也沉了下來。
他可以理解妻子擔心孩子的心情,可是他卻無法理解這突然莫名變得陌生,又歇斯底裏的女人那決然的話。
“怎麼?你現在還想打我不成?你要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兒就要打我不成?”王氏見鄒偉把手舉了起來,越發瘋狂。
“我沒有要打你,你冷靜一點,不要亂說話,不然後悔就晚了,我們好好談談好嗎?”鄒偉無奈,他剛剛隻是想要揉揉額角,他覺得腦門一突一突的漲得疼。
可是現在明顯失去理智的王氏,壓根就聽不進去,心裏隻剩下溢滿心田的埋怨。
“還說不是,姓鄒的,你也不好好想想,我王靜怡要模樣有模樣,要腦子有腦子,為啥會嫁給你這麼個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莊家漢,不就是覺得你會疼我嗎?
我任勞任怨,含辛茹苦,變賣了所有首飾,給你蓋房,給你買地,給你生兒育女,給你洗衣做飯……”想著自己都覺得委屈,眼淚就突突的往下掉。
“嫁給你幾年才生了這麼一個兒子,還壞了身子,以後都不能再有身孕,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你卻把他置身於危險當中,還不信我,不信我……”王氏掄起拳頭就往鄒偉身上砸,眼淚鼻涕一大把,完全的沒有了任何形象可言。
“靜怡,你聽我說,真的,我真的沒有,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你要想想,不管舟兒是不是我們親生,可是她畢竟是我們養了十幾年的孩子,不是親生卻也甚是親生了,你不能把你的任意猜想就強加在她的身上,不然孩子會心寒的,咱不能隻顧一時心裏痛快,卻讓往後都沉浸在痛苦當中啊……”
“再者,孩子現在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做些什麼事也無可厚非,隻要不要太過,咱們就不要那麼苛刻了好嗎?”
鄒偉被動的接受著,還要摟著妻子,好言好語的安慰。
兩人渾然忘我的互動著,全然不知,此時門外站著幾人神色變幻不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