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純屬虛構!!)
中州之江,臨城
又是一個冬天,因為夏天漸漸消失在人們視線的新冠病毒,隱約又有了冒頭的趨勢,這讓顧城不禁擔心自己大學生活費的問題,因為病毒疫情,鎮裏的工廠今年效益都不好,暑假的時候也沒能去打工賺生活費,大一的第一個學期也隻能拿著成年前的最後一筆低保勉強度過,就連當初高考都是在滿腦子的擔憂中度過。
當初說不清是顧城本就有了放棄的想法,還是真的實力不行,最終隻考了個普通本科,老師私下裏找過他談話,認為他根本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建議複讀一年,最後還請了學校裏的心理輔導老師。
在更好的學校和經濟壓力之間,顧城妥協於後者,他不認為自己明年能考得更好,如果疫情再來一次,明年壓力更甚。
“唉。”
從曾爺爺那輩就留下來的四合院裏,坐在樹下,顧城透過枝葉看著圓月,前院裏的桂花樹很大,已經高過了二層的黑瓦尖,蓋了陽光卻也擋過風雪,院裏的鄰居不止一次動念頭想砍了它,隻是這棵樹樹是爺爺年輕種下的,顧城和奶奶一直不同意。
雙眼出神地遊走,顧城的視線最終落在了一塊寫著危房的警示牌上,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他不禁有些埋怨那喝酒醉死的老爸,還有那隻同甘不共苦的生母,要不是他們兩個,奶奶也不至於七十的高齡了還每天奔波在鄉野田頭。
但是這種埋怨似乎到最後都歸咎到了死去的老爸一個人身上,為了改善家族基因,外出做小生意的老爸用錢哄騙了一個俊俏姑娘,最後又因為錢跑了。
顧城思來想去,反倒生了一肚子沒處發泄的氣,索性就拋之腦後,煩惱已經夠多了。
“兒啊,怎麼還坐著呢?外麵涼。”
老人家年齡大了,睡眠質量不好,大概是見顧城出去太久沒回屋,有些擔心了。
說著抖開手裏的軍大衣,走過來給顧城披上,動作有些僵硬,想來是白天操勞累了。
21世紀第20個年頭的末尾,顧城想不到在這個沿海城市,還有哪家老人到了這個年紀還要這麼辛苦,不都應該在這個時間和老姐妹們去廣場活動活動身子骨嗎?
真的還要繼續讀下去嗎?
顧城心尖一顫,打心底他是想繼續讀下去的,隻是大概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說不準是自己太沒用,還是見不得老奶奶太苦,動了別的心思。
“奶,我……我好像讀不下去了,錢這東西害人。”顧城上了初中以後就沒哭過了,就怕別人說他是沒爸沒媽的愛哭鬼,這樣會讓人覺得他好欺負,但今天這話一說出口,眼淚就止不住了。
心裏的念頭一股腦的宣泄了出來,顧城這才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原來打從高考那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隻是一直下不定決心。
“……嗯,我一個老太婆不懂這個。”
老人家就這麼無聲地盯著顧城的眼睛,想從這個命運多舛的小孫子眼裏看出點什麼,這麼多年來,很多事情一直以來都是顧城自己拿主意的,近幾年也感覺力不從心,家裏的大事小事很多也是他在處理。
拿出了一切想要勸說的籌碼,最後奶奶也沒能說出口,隻好拿出所有相信孫子的信心:“你也不小了,別走歪路就行。”
奶奶想了想,一些覺得可惜的話就沒說出口,她想讓孩子寬慰些。
關於人生的大事,這麼兩句話就定下來了,奶奶忍不住給孫子想點出路:“村裏頭做大理石的那個大老板知道吧?他家裏有個姑娘,比你大一歲,說回來你們正好是一個大學的,前兩天有媒人找上門來了,說想給你們說個親。”
說到最後,老人家笑著,都露出了沒牙的牙齦,透露著她強烈的盼望,自己孫子的俊俏模樣她是從小看到大的,當初死鬼兒子那俊俏媳婦生了顧城之後,不少生意上的朋友都想來定個娃娃親,就是兒子死後,也不少人上門想讓顧城過繼過去。
雖然倒插門這事不光彩,可是就自己家這情況,要是能攀上大戶人家,那以後就不用過苦日子了,說不定還能得到支持讀完大學,以後也好有個好前程。
顧城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茬,以前都是找上門認兒子,找上門說親說媒的還真是頭一次,可是他才18歲啊,哪想過這些。
老太太心裏大概是隻想著好處,沒意會到孫子的窘迫,心思反而火熱了起來:“要不我給回個話?成不成不說,你們先處著,你們小孩現在不都興談戀愛嗎?我也不反對,我以前十四歲就嫁給你爺爺了,哪像對門老張他兒子,都三十了還打光棍。”
顧城隻覺得害臊的不行,連忙擺手阻止老人家繼續說下去:“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