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極的出現,到讓場麵緩和下來。
他來到夏宇身邊,用一個長輩的語氣,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就是夏宇吧?”
夏宇看著眼前的老人,點點頭。
接著又問道:“聽說你受傷了,還傷的不輕,現在傷好了吧?”
夏宇還是點點頭。
“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夏宇感覺莫名其妙,不知他是何用意。不過感覺他沒什麼惡意,還是把手伸了出來。
段無極見夏宇的右手上有薄薄的一層繭,滿意的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看你手上的這層繭,說明在鑄劍方麵是下了苦功夫的。”
段無極說著,也將一雙褶皺的手掌攤開。
他一雙蒼老的手又厚又大,似鐵打銅鑄一般。
手背上全是燙傷的疤痕,手心裏是一層厚厚發黃的老繭。
它經曆了滄桑,見證了歲月,才得以沉澱。
段無極凝視著自己的手掌,緩緩道:“其實鑄劍就和做人一樣,得經曆千錘百煉,方能成器。”
他仿佛在自言自語:
“我有個綽號,叫老鈍。
別人都以為我姓段,所以叫老鈍也不覺得奇怪的。
可是,隻有你爺爺知道,我這個老鈍啊,並非鍛煉的鍛,也不是了斷的斷。
你知道是哪個段嗎?”
夏宇不知他到底想說什麼,不過他還是隨口回道:“莫不是鈍器的鈍?”
段無極哈哈大笑,道:“聰明!不過更準確的說,是愚鈍的鈍。”
夏宇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較真,愚鈍和鈍器不都是一個鈍嗎?
段無極又問道:“知道為什麼嗎?”
夏宇又搖搖頭。
段無極感歎一聲。
“我這一生,鑄劍無數。不過,我鑄的劍,從來不開鋒。所以,被你爺爺戲稱老鈍。你爺爺是最懂我的人,我很喜歡這個稱呼。”
話說到這裏,夏宇終於明白段無極的用意了。
鑄劍無鋒,即無傷人之意。他身為段家的大族長,這是在表明段家的態度。
隨後,他轉過頭,朝著段鵬招招手道:“孫兒,來。”
段鵬心裏有怨。不過,爺爺召喚,他還是調整了狀態,來到爺爺身邊。
夏家和段家乃是世代的友誼,幾百年來都是同舟共濟,相濡以沫。卻不想到了如今的局麵,相互猜忌,相互提防,相互記恨。
想要消除彼此的結締,還得從這兩個少年開始,他們是夏家和段家的未來,隻有他們坦誠相見,才能翻開新的篇章。
可是,心高氣傲的段鵬又如何甘心。他從小眾心捧月,在萬眾矚目中成長。
他是天才,是驕子,要帶領段家走向輝煌。可是段家被束縛住了,束縛著段家的繩索,是夏家。
所以他要掙脫束縛,打破桎梏,了斷這場夙願。
他凝視著夏宇,眼中透露出不屑的神色,問道:“憑什麼讓我臣服於你?這個世界,強者為尊,隻有強者才能製定規則。想讓我臣服,用實力讓我心服吧。你若有膽量,我們就此比試一場。”
以夏宇如今的實力,和段鵬比起來,有著巨大的差距,眼下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現在是不如你,可不代表將來不如你。”
“哈哈……,將來?將來是多久?一天?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你一輩子不如我,難道要我一輩子臣服。”段鵬朗聲高亢。
段雲飛的心仿佛被兒子的豪言激起,他用戲謔的眼神看向夏淳風,道:“淳風,這一幕怎麼如此熟悉啊?”
夏淳風一怔,心仿佛被針紮了一般,身體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是啊,曾幾何時,段雲飛也是這樣的質問自己。
段無極本想借機調和,卻適得其反。他和夏衍親和兄弟,和睦融洽,為什麼他們兩的兒孫就不能和他們一樣呢。其實段無極明白,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夏家人丁凋零,讓自己的兒子有了更多的想法。
難道真的要做個了斷?祝家的離去已經讓耀天宗元氣大傷,如果夏段兩家再發生爭執,耀天宗可真的的就支離破碎了。
“今日就到這裏吧!你們鬧也鬧夠了。都散了吧。”段無極突然感覺很無助。
可事已至此,又豈是那麼容易收場的。段雲飛道:“爹,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在和稀泥了。也該有個結果了。當年你的一句要不有非分之想,讓我憋屈了一輩子。難道你想讓你的子子孫孫都世代憋屈下去嗎?”
段雲飛的話語竟然毫無顧忌,對於自己的野心已經毫不遮掩。夏淳風即便修養再好,也是忍不可忍了,“段雲飛,你想怎樣?”
氣氛幾次加劇,突然變得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