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泡完溫泉回來的東方淳,推門就見原本該在廚房準備晚餐的人,正背對著房門站在他的床邊專注的收拾著什麼。連他開門進來了,也沒發現。
禁不住微微挑眉,輕輕走進去問道:
“月兒,你怎麼在這裏?”
“咯噔!”一下,正在思考要怎麼跟師父開口的人,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大跳。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都還沒想好措辭呢!連忙抬手拍了拍受驚的胸口,做了一個深吸呼。
身後的人沒看見她的臉色,自然也不知道她被嚇著了。見她還不回頭,他走到她的身側,溫和的問:“晚飯做好了嗎?”突然,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個已經成型的包袱上,臉色倏變,瞪著它驚疑的問:
“這是要幹嘛?”
算了,她也想不到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說服他跟她走。唯一的辦法就隻有實話實說了。實在不成,最多打暈了劫人。思極此,她將心一橫,牙一咬。轉身勇敢的麵對著他,擰著包袱晃了晃道:
“師父,您不是看見了嗎?”
聞言一顫,她果然是要走!略顯蒼白的臉色瞬間變成灰白。隻見他啟了啟蒼白的唇,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接著,身體一晃,直直的向她倒下來。
“師父!”她驚呼一聲,本能的張開雙臂,讓他撲了個滿懷。壓力太大,太突然,加之她站在床邊,退無可退。“砰!”的一聲巨響。兩人如同疊羅漢似的重重地跌倒在木床上。好在床的質量不錯。夠結實,隻是顫動了幾下。還不至於崩塌。
顧不得頭上,背上傳來的巨痛,月華側身將身上暈迷的人,小心的推移向床上。一躍起身,利索的為師父檢查病況。
隻是,手還沒有挨著師父的眼皮,他的眼睛已經睜開了。若不是他的臉色實在太難看,她都要以為是師父在跟她開玩笑了。
“師父,你怎麼了?”她擔憂的問道。伸出去的手沒有收回,欲翻開他的眼皮,檢查瞳孔。卻被他無力的大手給握住了。
“為師沒事。”微顫的聲音,同樣虛弱無力。
他這是沒事的樣子嗎?
知道他要強,也沒有跟他爭執,拉起他的手腕,直接給他號脈。她的醫術雖然趕不上白石,不過比起一般的江湖郎中來說,那還是卓卓有餘的。
“月兒……”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搖頭製止了。
號脈的結果,讓她心情十分沉重。師父是因為不想跟她下山,所以才急火攻心。如果她一意孤行,強行將他帶下山。那麼,他知道後會怎樣呢?
後果她不敢細想。可是,她又不想改變計劃,該怎麼辦呢?一時間,心中溝壑萬千,卻是拿不定一個主意。
專注的凝望著那雙清澈瞳眸,看著其中那難以決擇的複雜眼神,東方淳欣然露出了笑容。她終還是舍不得離開他的。有這一點就夠了。
“月兒,為師真的沒事了。你有急事,就先走吧!”
有急事?她的急事就是帶他走好吧!
見她還在猶豫,接著又道:
“過些日子,待為師能下山了,自會去尋你的。”
他會去找她?聞言一喜,她興奮的確認道:
“師父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為師幾時有騙過你?”
是啊,師父不會騙她。既然師父並不是因為排斥跟她下山才那麼激動的。那就是因為擔心他自己的身體狀況無法下山了。
想想也是,她驕傲的師父,別扭的師父,連接受她喂飯這種小事都要計較。又怎麼肯讓她背著下山呢!
不過,這些對她來說卻是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師父願意跟她下山。有了這個認知,她就算是用拖用扛也能將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