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竊以為月影折蘭被他哄睡著了,其實,她可聰明著呢,假裝熟睡,再趁皇甫軒走後,稍作整理,又偷偷出去了。神不知鬼不覺,隻要買通幾個懂事的太監宮女即可。
月影折蘭看著莫高人,尋思著救人大計,輕描淡寫的說道:“莫仙人,再過五日便就完全可以恢複法力了。您一定要幫我,幫我救軒。”
“你就不怕你離開了,皇上會愛上別的女人?”莫高人輕挑眉宇,若有所思的問道。
“不怕,我相信他。這世上最摧毀愛情的東西就是彼此的不信任了。”月影折蘭說得很輕巧,但也顯出些許堅定來。
“很好。”莫高人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耐人尋味的斜睨了月影折蘭一眼,淡淡的繼續說,“你現在倒是坦然了不少,麵對這樣的結局,難道你就不想力挽狂瀾嗎?”
“可以嗎?有那個辦法嗎?”月影折蘭聽到這話,不禁激動了起來,希望一下子又竄上了心頭。
莫高人搖搖頭,依舊絲毫沒有表情的回答:“沒有。”
月影折蘭的心一下子又跌入了穀底,為什麼莫高人要給了自己希望,又撲滅這個希望呢。月影折蘭咬了咬嘴唇,露出一個極其痛苦和猶豫的表情。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莫高人看著月影折蘭這副模樣,不禁兀自斂眸感慨道。
“我知道,所以,我接受命運。”月影折蘭臉上絲毫沒有一絲漣漪,把話說得很輕很輕。
雖然月影折蘭說得很輕,但莫高人還是聽得尤為清楚。他淺然一笑,擼了擼胸前的白須,笑意未盡的回答:“其實,有的時候,愛可以愛到不愛,那是最高境界,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我知道,愛不是束縛彼此的未來。真正的愛,是放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月影折蘭平靜的說著,空洞的眼眸裏沒有任何雜念。看樣子,這些日子下來,她的確成熟了很多。
經曆了這一路的風雨坎坷,月影折蘭終於明白了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就好像有些人明明很喜歡,卻要放手。她終究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需要回到她應回的地方去。
“老夫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莫高人很是信任的拍拍月影折蘭的肩膀。
月影折蘭忽然轉身過去,背手而立,淚珠悄然落下,就是為了不讓某高人看見她如此狼狽的樣子,強烈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風輕雲淡的回答:“為了軒,我什麼都可以做到的,包括穿越回去,與他相隔兩個世界。”
“你終於成熟了。”莫高人不禁兀自感歎道。
月影折蘭輕笑一聲,幽幽的回答道:“每一種創傷,都是一種成熟。如今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
話音剛落,莫高人就沒了話語。凡人最為複雜的感情是他所不能理解的,他向來隻懂那麼些大道理,卻從未親身體驗過,自是不明白此刻月影折蘭的心情。
世間的感情莫過於兩種:一種是相濡以沫,卻厭倦到終老;另一種是相忘於江湖,卻懷念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