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

在晚藍忙於籌備開妓院側麵打聽情報的日子裏,利飄雪也沒有閑著,他一直在為選拔人才的第三場考試及其後續工作而忙碌。雖然知道利飄雪不怎麼擅長玩兒政治,也不太擅長在背後玩兒陰招,晚藍也不甚為此事擔心,如果他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他也不會在她來大胤之前,安穩的在攝政王的位子上坐了近乎一年。

經過半個月的緊鑼密鼓,表麵上以辛媽媽為老板,實際幕後老板為晚藍的現名為“銷金窟”的、號稱“天下第一妓院”的經改裝過後的千嬌樓,終於在白槿萬千男人們的期盼和矚目下,盛大開張了。

作為一名二十一世紀的複合型人才,晚藍自然知道廣告對於一家還鮮為人知的新妓院的重要性。是以在開張前的十餘日裏,她已命人在白槿的大街小巷,以發傳單、於人多處大聲吆喝等方式,將“銷金窟”的華麗高雅和姑娘們的美麗妖嬈風情才氣,渲染得人盡皆知了,是以開張之日賓客如何似雲來,盛況如何空前,自然可想而知了。

雖則身為這出“華麗大戲”的總策劃,晚藍卻不能親臨現場目睹這一切,一來她畢竟身份特殊,朝中認識她的人也為數不少,若被前來尋歡的他們看見她在場,別說打探消息,他們還會不會來第二次都難說了;二來她到底還名為小皇帝的太傅,若不時刻呆在禦書房,太後和國舅一幫人還不定怎樣找她的麻煩呢。

所以她隻能趁夜深人靜後,才換上一身暗色衣服,以黑紗覆麵,喬裝坐車到了“銷金窟”。

辛媽媽見她來了,忙親自迎她上了四樓按她要求裝飾好的私密性極好的屋子,再親自奉上茶後,才笑道:“先前奴家還擔心以咱們定的高價位,來的人一定不會多,卻不料今兒好未開門,已經有幾百號懷揣大把銀票的人,守在門外了,照這種情況,別說日進鬥金,就是日進兩鬥、三鬥金,那也不在話下呀!”

晚藍含笑道:“媽媽果然經營有方啊。”

“哪裏的話,若不是公子凡事親力親為,連訓練新姑娘都不假他人之手,我們的姑娘也不能一出場就吸引住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呀。”辛媽媽忙笑道。

說著她又連比帶劃給晚藍詳細描述了一番白日裏的衣香鬢影和空前盛況,晚藍一直含笑聽著,同時在心裏慶幸自己選對了人,有辛媽媽在這裏坐鎮,她也可以少操心許多事。如果她能繼續這樣保持下去,那她也可以考慮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建立“銷金窟”的真正目的告訴於她!

好不容易聽她說完,晚藍才切入正題,“今日來尋歡的男人們中,可有朝中的大人們?”

辛媽媽點頭:“來倒是來了不少,隻是因為他們都穿的便服,除了戶部劉大人、李大人,刑部吳大人、王大人等幾個以前千嬌樓的常客,其餘各位大人我都不認識……”

“我知道了,”晚藍滿意的打斷她,“以後這些大人們來了都要重點招呼,他們說的話也要姑娘們分外留意一下。”

“是。”辛媽媽應罷,旋即納罕道,“他們說的不過是些不三不四的酸話,不知公子要留意來做什麼?”

晚藍的眼神攸地嚴厲起來,“媽媽好像問多了一點兒!”

辛媽媽忙垂首,“是奴家多嘴了,還請公子恕罪。”

“說來也不是告訴不得媽媽你,”晚藍緩和了臉色,“我們畢竟是生意人,大部分時候要依托於朝廷的政策過活,是以我讓你多留意一下那些大人們所說的話,指不定就是他們一句不經意的話,能為我們帶來巨大的利益或避免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呢。”

辛媽媽這才恍然道,“還是公子想到周到,奴家以後一定多留意。”

又坐了一會兒,晚藍起身,“夜已經深了,我就先回去了,媽媽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早些歇著吧。”

辛媽媽忙跟著起身,“奴家送公子出去。”說著二人一起下了樓。

回去的路上,馬車裏黑黑的,晚藍坐在裏麵,仔細回味起才剛辛媽媽說過的話來。

她說的戶部劉大人、李大人,一定是戶部的左右侍郎無疑了,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冷笑起來,“財政部”的二把手、三把手帶著部下集體嫖娼,真是好風氣呢!

至於刑部的吳大人王大人,前者她還有印象,知其乃刑部右侍郎,隻是那位王大人又是誰呢?閉眼回想了一下當初利飄雪讓她看過的那本冊子,她一時仍想不起來,罷了,明日在進宮早朝的路上,問一下利飄雪就知道了。

在王府門口下了馬車,晚藍直奔自己的院子,她現在困得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推門進了屋子,連蠟燭也懶得點,晚藍便胡亂脫了衣衫,扯過被子,欲蒙頭大睡。

然後她就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讓你每天都這麼累,是我的不是。”是利飄雪的聲音,隻不過他的聲音不是一貫的冷冷清清,而是有幾分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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