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鋒相對

且說楚禦天命人將眾太監宮女都包圍起來後,滿殿霎時被他們“皇上饒命”的哀叫哭喊聲所填滿,場麵一時是亂得不可開交。“皇上且慢,且聽哀家一言。”良久,還是太後的聲音,讓以為她開口是為自己求情的眾人立時安靜了下來。

“哦?敢問母後有何話說?”楚禦天雖是笑著在發問,那笑意卻始終未到達眼底。

太後做出一臉的慈祥和善道:“我大楚曆來以仁孝治天下,又豈能因為一個妃嬪誤食了相衝的食物,而讓百十人白白送了性命呢?”

“誤食?一個妃嬪?”楚禦天冷笑著重複了一遍,方繼續道:“難道母後忘了才剛朕也中毒暈厥之事了?還是朕的母後心裏,壓根兒沒有您所說的那麼重要啊?”自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且朝堂上的局麵漸漸於己方更有利後,他已很難做到讓自己在麵對太後時,仍裝得像以前那般謙虛有禮、尊重有加。

太後顯然也早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麵對楚禦天這甚至可以說是質問的口氣,並未如以往般勃然大怒,而是息事寧人道:“是哀家救人心切,倒忘記這等大事了。一切還是由皇上拿主意吧。”

楚禦天這才緩和了臉色,“實在是一想到竟有人欲害貴妃,甚至是朕,朕就心有餘悸,是以才有些浮躁了,還請母後勿怪。”

“哀家與皇上也是一樣的心,又怎會因此而怪責於你呢?”太後見他遞了筏子,也就借坡下驢,自退坐到一旁去了。

“還愣著做什麼?押下去!”陰蟄狠絕的聲音,讓才剛還覺出一線生機的眾人,複又陷入了絕望當中,尤其是自覺美好生活才剛開始的太監來順兒,於是便開始狗急跳牆、不顧一切的哭喊起來:“究竟皇上和貴妃娘娘緣何會中毒,奴才們是真的不知道,隻是昨兒皇後娘娘宮裏的香蘭姑娘到過咱們禦膳房一趟……”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太後身後的皇後身上。

皇後呆楞了片刻,旋即幾步上前,一腳踹在來順兒身上,一麵罵道:“狗奴才,你竟敢將這髒水潑到本宮身上來,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來順哭道:“明明是娘娘您打發香蘭姑娘到禦膳房,說皇上和貴妃娘娘喜食鹿肉,吩咐奴才們一定要做了來孝敬的,是以奴才才命人隻與皇上和貴妃娘娘烹製了。也怪奴才一時貪功,竟未察覺到這其中的機鋒,不然就是借給奴才一千個一萬個膽子,奴才也不敢謀害皇上和貴妃娘娘啊……”

不待他把話說完,楚禦天便暴怒道:“皇後,先前你謀害貴妃皇嗣一事,朕已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寬大處理了,不想你不但不思悔改,今日更欲加害於朕,真是蛇蠍心腸啊!隻是人算不如天算,萬幸朕與貴妃都未過多食用那鹿肉,不然你的詭計,豈非已得逞了?也難為你想得出這樣天衣無縫的法子,以為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覺,卻未料到,這些個狗奴才都是不經嚇的,一說要他們的狗頭,他們立時便會和盤托出的!”

彼時仍躺在榻上冷眼觀看好戲的晚藍,見他如此連珠帶炮的先發製人,不由暗自冷笑起來,楚禦天的演技,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的好萊塢去,現任那些所謂的奧斯卡最佳男主角們,怕是都要甘拜下風吧?她這個導演都還未向他講述劇情,他已知道如何才能演得盡善盡美了,真是不枉在“楚宮影視基地”培訓了這麼些年啊!

皇後顯然被楚禦天扣下來的這頂大帽子嚇得不輕,忙“噗通”一聲重重跪到楚禦天麵前,白著臉急急為自己辯解道:“臣妾沒有做過的事,僅憑這狗奴才的一麵之詞,就這樣被皇上蓋棺定論了,臣妾萬萬不能服氣。再有就是,皇上乃臣妾的夫君臣妾的天,臣妾又怎麼會怎麼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呢?還請皇上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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