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自怨自艾,你可以的。”付霜皺著眉頭給他打氣,“你是他唯一的兒子,眼下他出事了,你必須站出來頂住。”
“怎麼頂?”
“醫院那邊,隻能聽天由命了,你做好最壞的打算;還有就是公司,現在是真正的生死關頭,該你上場了。”
“公、公司?”
顧立東有些愣怔,雖然這些天一直在絞盡腦汁的想怎樣才能奪回母親的心血,但真到了這一天,顧立東卻手足無措了。
“對,你以顧正峰唯一繼承人的名義,召開董事會,正式接管公司。”
付霜有些詫異,顧正峰性命垂危,她居然能如此平靜的指揮顧立東接管公司,未免太過冷血。
不愧是顧正峰種,身上流著一半他的血,她這也算是對得起父親留給她的冷酷基因了。
“好,我聽你的。”顧立東遲疑著應下,“可是……董事會怎麼開啊?”
付霜雖然參加過幾次付氏的高層會議,但召開董事會、交接權力的事情,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想,我找幾個人過來輔佐你。”
付霜掛斷電話,隨即立即給劉青山去了個電話,讓他帶領王明波、呂芳華立即趕來深城。
想想不放心,付霜又給許暮洲去了個電話,讓他留意一下這件事,在適當的時候,給顧立東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你說什麼?顧正峰出車禍了?”許暮洲得到消息,十分震驚。
“嗯,我哥剛來電話,說是被一台空的大卡車追尾,現場挺慘烈的,人能不能救得回來還不一定。”
許暮洲沉默了會兒,小心翼翼的問道:“霜霜,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
“你等我,我這就過去找你。”
許暮洲還是不放心,怎麼著顧正峰都是她爸,她爸出了這種事,她不可能完全沒感覺。
“你不用來,我真沒事。”付霜涼薄的笑了,“難不成你以為,我對那個渣男會有多麼深刻的感情,會為他出事而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
許暮洲一愣,忽然覺得,他似乎有些小看付霜了。
她對誰都心軟,連兩個陌生的孩子,她都能母愛泛濫,把他們捧在手心裏寵著。
對顧立東那個廢柴,她從始至終都沒放棄過,一門心思想拉著他走上正道。
就連赫顯,一個紈絝浪蕩子,她都能接納,跟他做好朋友、好夥伴。
可她偏偏對顧正峰如此冷漠,顧正峰麵臨生死關頭,她居然淡定的仿佛是個毫不相關的外人。
還真是個愛憎分明的小東西。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讓人搜集一些顧氏集團的資料,看看有什麼辦法可以想。”
“嗯好,我哥什麼都不懂,我已經讓劉青山他們連夜趕過來了,回頭要是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盡量幫著點。”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掛斷電話,付霜發現張楚楚和王卉都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滿眼不可思議。
“怎麼了?”
張楚楚是個直腸子,藏不住心事,脫口說道:“出什麼事了?我好像聽見誰出車禍了,誰啊?”
“我爸。”付霜淡淡的回答,眼神都沒什麼波動。
“啊?你爸出車禍了?!”張楚楚失聲大叫,“那你……你……”
“我怎樣?”付霜好笑的看著她。
張楚楚頓時尷尬的不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我跟他早就斷絕關係了,要不是他在我媽懷孕時出.軌,我媽也不會生下我半個月就撒手人寰。我是外公養大的,沒吃他家一粒米,沒喝他家一口水,要不是有我哥,我壓根不會跟那個人見麵。”
付霜悻悻地撇了撇嘴,說起來雖然沒什麼感覺,但從小沒爹沒媽,總歸是挺心酸的。
“原來你小時候這麼可憐啊!”張楚楚一臉心疼,“以前我家很窮,我從小就要幹好多農活,還要帶弟弟妹妹,沒有新衣服穿,也沒有零花錢,我覺得我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你那麼有錢,卻……”
付霜若無其事的笑笑:“也沒什麼好可憐的,爺爺很寵我,表哥也很照顧我,我哥對我特別好,我的童年還是很快樂的。”
雖然也會問出類似“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我卻沒有”這種問題,也常常羨慕別的小朋友可以騎在爸爸脖子上,賴在媽媽懷裏撒嬌。
“那你現在……”
“現在啊?現在繼續補課唄!”付霜撇了撇嘴,把書往前一推,頹喪的歎了口氣,“我爺爺都七十好幾了,我要是再不認真學習,早日獨當一麵,他老人家八十歲都退不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