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楚頓時無話可說。
傻子都知道,赫顯這樣的富二代,不是灰姑娘高攀得起的。
可是李可欣偏偏不信這個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後淪落到這個地步。
張楚楚黯然歎了口長氣,喃喃道:“可欣……她以後可怎麼辦啊?”
“先別管以後了,先把眼下這一關過了再說吧。”
王卉頭大的揉著太陽穴,看著癱軟如泥、不省人事的李可欣,簡直頭大如鬥。
這種事不光彩,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李可欣就沒法做人了。
可她和王卉兩個都是黃花菜,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李可欣這一身傷,到底是輕是重,她倆根本看不出來。
“可欣怎麼還不醒啊?卉卉,要不然……咱們送她去醫院吧?”張楚楚提心吊膽的問,生怕李可欣有什麼嚴重的,萬一送醫不及時,再耽擱了,那就麻煩了。
王卉心裏也是搖擺不定,看看張楚楚,再看看李可欣,最後咬了咬牙:“好吧,還是送去醫院檢查一下才放心。”
校醫那邊是肯定不能送的,這種事,越保密越好,隻能往盡可能遠的醫院送。
兩人正窸窸窣窣的商量送去哪家醫院更穩妥,李可欣忽然嘶啞著嗓子,低聲說:“不用了,我沒事。”
兩人愣了愣,緩緩轉過頭,隻見李可欣依然兩眼緊閉,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卉卉,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好像是可欣在說話,可是……”王卉的臉色都發白了,輕輕推了推李可欣,“可欣,是你醒了嗎?”
其實王卉說李可欣糊塗那會兒,她就已經醒了。
張楚楚和王卉的一字一句,她都聽在耳中,一字不落。
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室友們,索性閉著眼睛裝鴕鳥,直到她們倆商量著要送她去醫院,她才裝不下去了。
“可欣?可欣?”王卉又叫了兩聲,喃喃道,“難道剛才是我出現了幻聽?”
李可欣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這才睜開無力又無神的雙眼。
王卉頓時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
李可欣的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聽見王卉說“剛才”,更是羞惱欲死。
“可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張楚楚問,頓了頓,一臉別扭的說,“你的傷……要不要緊?”
李可欣並沒有看見自己身上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但見了張楚楚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很難堪。
她倆進來時,她是不省人事的,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被看到了。
李可欣想過有可能會被室友們察覺她跟赫顯之間的異常,但她做夢也沒想到,會是以這麼不堪的方式。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睛一眨,淚水滾滾而落。
張楚楚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你別哭啊!哪裏疼你說啊,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身上到處都是傷,萬一……”
李可欣光掉淚,不出聲,像是被人死死地扼住脖子,發不出聲音似的。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呼吸聲急促得像是一口氣犁了十八畝地的老黃牛。
昨晚赫顯的粗魯狂暴,像過電影似的,一幕一幕的在腦子裏回放。
那些羞辱的話語,殘暴的動作,無一不在提醒她,在他眼裏,她什麼都不算——哦,不對,她大概就是個見錢眼開、主動貼上去的雞。
李可欣的眼淚越掉越凶,喉嚨裏漸漸發出嘶啞的嗬嗬聲,仿佛垂死掙紮的困獸。
王卉和張楚楚本來對於她的行為挺反感的,但此時此刻,也隻剩下同情了。
張楚楚忍不住“呸”了一聲,惡狠狠的咒罵:“真沒想到,赫顯那家夥居然這麼混蛋!簡直人麵獸心!”
王卉也連連搖頭,不管赫顯跟李可欣到底是什麼關係,他都不該如此折磨一名妙齡少女。
好半晌,李可欣才止住哭聲,勉強穩定下情緒。
張楚楚擔憂的看著她,問道:“可欣,你怎麼樣?”
李可欣張了張嘴,喉嚨裏居然沒發出像樣的聲音。
她使勁咳了好幾下,才硬擠出一句話:“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赫顯主動叫她去洗澡,還迫不及待的跑進衛生間跟她鴛鴦戲水,怎麼接了個電話,突然就跑了,回來之後就性情大變,對她如此殘暴不堪。
張楚楚和王卉都懵了,她倆還想問李可欣昨晚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搞成這副鬼樣子來著。
李可欣咬了咬嘴唇,進一步明示:“赫顯跟付霜,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