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霜一聽,就知道自己這招以退為進起到了效果。
但顧立東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後天的環境影響,性格懦弱,習慣性的逃避問題。
付霜故意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哥,你不用勉強自己,還是順其自然吧,顧氏也是氣數已盡,你沒必要這樣。”
“什麼氣數已盡?我不答應!”顧立東用力的拍打著中控台,額頭脖子青筋畢露,“我說什麼也不會讓媽媽的心血毀於一旦!”
付霜見他如此堅定,這才淡淡問道:“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接管顧氏集團?”
顧立東一聽,頓時啞然。
他無法眼睜睜的看著顧氏倒閉,但真要是讓他去管理顧氏集團,他自問沒這個能耐。
付霜見顧立東不做聲,諷刺的笑了笑:“既然這樣,那還是算了吧。”
“可……”顧立東梗了梗脖子,卻說不出話來。
付霜又笑,一改剛才的態度,溫和道:“不說這個了,咱們今天是出來玩的。”
她長長的籲了口氣,笑著拍了拍顧立東的手臂:“哥,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也不要去想以前的事情了,既然已經開始新的生活,那就一切朝前看。”
顧立東抿緊了嘴唇,不聲不響。
“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幾十年,何必讓自己過得那麼累?”
付霜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兩個孩子,他倆正腦袋湊在一起,小聲的嘀咕著什麼。
“兩個小東西,說什麼悄悄話呢?大聲點,讓媽媽也聽聽。”
小月兒心直口快,不假思索的道:“媽媽,你今天好凶啊,我有點怕。”
小宇兒急忙去捂小月兒的嘴,卻來不及了,小心翼翼的盯著付霜的後腦勺,漲紅臉補救。
“媽媽,妹妹不是在怪你,妹妹的意思是……是……”
“是什麼?”付霜樂了,“有壞人欺負媽媽,難道媽媽不可以還手嗎?”
小宇兒立即一臉憤怒,大聲道:“誰敢!誰敢欺負媽媽,我就打死他!”
“我也打死他!”小月兒也跟著嗷嗷叫。
付霜被季馨兒捅刀子那一回,小宇兒是真發了狠,抱著花盆把季馨兒砸了個頭破血流,小月兒也是連抓帶咬,就跟瘋了的小狼崽子似的。
付霜知道這倆孩子對自己是百分百的真愛,剛才她暴怒之下掌摑顧正峰,的確是嚇著他們了。
“你們記住,咱們不主動欺負別人,但要是有人欺負咱們,咱們也不能裝慫包,要狠狠地打回去!”
“我們記住了!”倆孩子異口同聲的點頭。
以前他倆在幼兒園,沒少被大孩子欺負,現在他倆學著散打,體格強壯了不少,幾乎沒人敢主動找他們的茬了。
顧立東瞧了半天,忽然問:“霜霜,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收養兩個孩子?你才多大啊!”
“他倆的媽媽很早就沒了,爸爸娶了後媽,後媽生了小弟弟,家裏幾乎沒有他倆的立足之地了。”付霜黯然一歎,“是不是跟咱倆很像?”
顧立東一噎,心酸頓時如噴泉一般,咕嘟嘟的在心口冒著泡泡。
顧正峰跟姚麗娟打得火熱那幾年,付瑤琴過的很淒慘,天天以淚洗麵,家裏戰火燒天,他也沒能太平過。
後來付瑤琴懷了付霜,想借此拉回丈夫的心。
然而,變了心的男人就像破了縫的雞蛋,早晚會生蛆的。
一直到付瑤琴去世,家裏都沒消停過。
顧立東是親眼見證了一切的,付瑤琴五七剛過,顧正峰就迫不及待的把大著肚子的姚麗娟帶回家了。
“唉!可憐的孩子。”推己及人,顧立東的眼圈有些濕潤。
小宇兒懂事的安慰:“舅舅,你別難過了,爸爸媽媽很疼我和妹妹的,我和妹妹很幸福。”
“爸爸?”顧立東狐疑的看向付霜,“他爸是……”
“我爸爸叫許暮洲!”小月兒挺著胸膛,無比驕傲的大聲宣誓。
“許暮洲?!”顧立東眼睛瞪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誰是你爸爸?”
“我爸爸叫許——暮——洲——!”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一字一頓,著重強調“許暮洲”三個字,那一臉的驕傲,都快溢出來了。
顧立東震驚不已,呆呆地看向付霜:“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啦!有後媽就有後爸,你還能不知道麼?孩子們的爸爸和奶奶根本就不管他們,我就收養了他們,跟許暮洲一起照顧他們。”
“許暮洲,那個精神病,他會跟你一起照顧孩子?還是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顧立東的眼珠子都快驚掉地上了,“他連自己親娘老子都不認,會去對著別人家孩子獻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