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顯眼睜睜的看著把付霜抱進房裏,耳邊不斷的回蕩著那句無比曖.昧的話。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在許暮洲和付霜眼裏,他就是一個小孩子。
小到付霜對他完全沒有半點男女之防,許暮洲也對他完全沒有任何戒備之心。
赫顯忽然咧嘴笑了,心裏百味陳雜。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明明他是除許暮洲以外,距離付霜最近的異性,更是唯一能夠光明正大接近她的異性,然而偏偏在她眼裏,他隻是個孩子。
真是連一點點餘地都不給他留啊!
赫顯心裏堵得厲害,默默地站著,看著主臥的房門,仿佛想用目光將門板燒穿一個大洞,時時刻刻的監控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失魂落魄的回屋,走進衛生間,摘下淋浴噴頭,對著腦袋猛衝冷水。
付霜被許暮洲抓回去之後,一個納悶,一個尷尬,誰都沒開口。
好一會兒,許暮洲才悶悶的問:“你都聽見了?”
“嗯。”付霜點點頭,主動表示,“你之前不是說過麼,要讓沈佩蘭過來給赫顯調理身體。他現在是挺虛弱的,調理一下也好,免得後麵軍訓太累,身體再垮掉,那就沒辦法跟蓉城赫氏交代了。”
許暮洲等她說完,才試探著問:“你不介意?”
其實他更想問,你還有沒有聽到別的什麼不該聽的,隻是抹不開麵子,怕被付霜知道他內心深處潛藏的自卑和憂慮。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隻是叫她過來把個脈,開張方子而已,又不是要跟她朝夕相處。”頓了頓,付霜皺眉問道,“可是赫顯要去念書啊,在學校裏怎麼吃中藥?”
“等沈佩蘭來了看看再說吧。”許暮洲鬆了一口氣。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付霜沒有聽到不該聽的。
他知道自己不完美,甚至有許多致命的缺點,可他還是想盡可能在她麵前表現的好一點,再好一點。
他怕自己配不上她,更怕她意識到這一點。
時間還早,付霜挺累的,但暫時不困,於是開了電視,隨便找了個綜藝節目,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聊以打發時間。
許暮洲側著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越看越上癮,簡直欲罷不能。
這些天付霜不在的時候,他往往會失眠,後半夜才能入睡。
睡不著的時候,他也曾問過自己,付霜到底哪裏好,讓他如此著迷,跟魔怔了似的。
但他從來沒想明白過。
是命中注定也好,是天意使然也罷,這輩子就是這麼稀裏糊塗的栽在她手裏了,並且甘之如飴。
沒多大會兒,許暮洲的手機就響了。
他看了一眼,是沈佩蘭的電話,看看付霜,接通了。
“表哥,我在小區外麵,進不去。”
“等會。”
許暮洲掛斷電話,打給劉媽,讓她去小區門口接沈佩蘭進來。
“沈佩蘭到了。”
“嗯。”付霜淡淡的應了一聲,對於沈佩蘭的到來,她並沒有什麼情緒,反正她也沒打算跟沈佩蘭碰麵。
許暮洲想了想,明知道付霜不大可能會答應,但還是問了一聲:“人都來了,要不要讓她幫你也把把脈,我看你一直那麼瘦,怎麼補也不長肉,會不會是脾胃不和啊?以後在學校裏,吃的喝的都比不上家裏,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付霜不假思索的拒絕:“我好著呢。”
她對沈佩蘭有種莫名的排斥,算不上敵視,但就是不喜歡她。
也許是前世被迫喝了太多沈佩蘭開的藥,還沒什麼效果,心裏認定了她是庸醫,對她完全沒有信任感吧。
許暮洲也沒勉強:“那好吧,那我先出去一下,帶她去給赫顯看看。”
付霜擺了擺手:“去吧。”
許暮洲又等了一會兒,算著劉媽差不多該把人接回來了,這才懶洋洋的起身下樓。
沈佩蘭正在樓下客廳坐著,見許暮洲過來,連忙站起身,滿臉堆笑的打招呼:“表哥,最近身體怎麼樣?”
許暮洲掃視了圈客廳,劉媽不在,隻有沈佩蘭一個人。
他抬手一指,示意沈佩蘭坐下,然後一言不發的把左手腕遞了過去。
沈佩蘭連忙打開藥箱,拿出脈枕,給許暮洲把脈。
許暮洲一言不發的盯著沈佩蘭的臉色,有些話他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隻能通過觀察她的麵部神情,來推斷他的身體狀況。
沈佩蘭眉頭緊皺,一臉凝重,好半天才說:“換個手。”
許暮洲心裏一咯噔,換了一隻手,抿著唇等待即將到來的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