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夜,你還有臉回來?這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
剛踏進家門的第一時間,舒子夜就聽見了她那異母姐姐舒明恩的嗓門,抬眼一瞧,果然看見舒明恩站在客廳抱著雙臂瞪她,漂亮的臉上滿是怒氣跟鄙夷。
“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也沒做出什麼讓舒家列祖列宗蒙羞的事,為什麼沒臉回來?”舒子夜跟舒明恩從小不對付,說話也習慣夾槍帶棒。
在她6歲那年被帶來舒家後,舒明恩就對她展示了赤裸裸的敵意,人前卻裝作一副好姐姐的模樣,每次闖禍都讓她背鍋。久而久之,舒子夜在大人們的心裏,就成了一個不知好歹的惹禍精。10歲那年舒明恩打濕了父親的重要文件,又把事情賴在她頭上。舒子夜被氣急敗壞的父親打了一頓後,終於爆發,趁著舒明恩睡覺時把她剃成了個光頭。自此,舒明恩正式在人前跟她撕破臉,兩人一見麵就吵架。
“你那個媽就已經夠讓人蒙羞的了,”舒明恩冷笑,“眼巴巴的給人當小三,還生了你這個野種。”
“這話就不對了,”子夜麵對她的冷嘲熱諷十分平靜,還有理有據地跟她分析:“我媽跟爸爸談戀愛時可不知道他結婚了,是咱爸騙了她,我媽是被小三的。按你這個說法,讓列祖列宗蒙羞的,不正是我們那個婚內出軌欺騙無辜女子感情的老父親嗎?”
“你——”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一直坐在沙發上不聲不響的周麗琦,這時終於開口,保養得宜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神情,柔聲對舒子夜道:“子夜,不能這麼說你爸爸。這幾年你去哪裏了?阿姨跟你大姐都很擔心你。”
舒子夜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眸,倏地掠過一絲冷意。
周麗琦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讓她分外惡心。如果不是七年前那件事,她恐怕還會一直被她這副假象所欺騙,把她當成自己尊敬的長輩。
但是她已經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天真少女了,周麗琦這些糖衣炮彈的技倆,根本騙不過她。
“托您的福,我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過得可開心了。”她勾著嘴角道,“要不是得知爸爸心髒病住進醫院,我還不打算回來厲城呢。”
周麗琦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舒子夜連行李都沒帶,隻拿著個手機就回來了,那個手機看不出是什麼出名的牌子,恐怕就是個雜牌機。而她身上那身行頭,頂多也就價值個幾百塊,脖子跟手腕都空蕩蕩的,連個首飾都沒有。臉蛋倒是比幾年前漂亮了不少,尖而圓潤的下巴,細長的眉毛下一雙狡黠的眼睛明亮有神,配上那頭有些淩亂的短蜷發,頗有幾分俏麗靈氣。隻不過,眼睛下麵淡淡的烏青,泄露了她休息不好的秘密。
怎麼看,也不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過著吃香喝辣的生活。
周麗琦心裏頓時暢快了許多,笑容裏也多了幾分真實:“你過得好,阿姨就放心了。我們正好要去醫院看你爸爸,子夜你跟我們一塊去吧。”
“那就不用了,跟你們坐同一輛車,我怕我會吐。”舒子夜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我回來隻是想提醒你件事。”
“我也是爸爸的女兒,舒家的財產,我也有份。”
這句話說完後,周麗琦的臉色終於變了。
舒子夜坐在出租車上,想起剛才周麗琦那張憋得發紫的臉,心情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小姑娘你莫再吹了,我被你吹得都想上廁所了。”前排的司機不滿地說。
舒子夜黑線:“……不好意思啊大叔。”
“你要是無聊,我就給你講講新聞吧。”司機大叔顯然是個健談的,“要說我們厲城最近比較大的新聞,就是恒遠集團的董事長心髒病發住院的事啦,那天連股票都跌了,還好我沒買他家的,不然就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