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梨小聲道:“你……你是不是夢遊啊?”
她下意識對對手指,別開眼,“我不知道呢。”
嗚嗚嗚其實她還想邀請蛋蛋明天還繼續和她睡覺的。
可蛋蛋不開心的話,那還是算了吧。
蛋蛋撓頭,想了想,覺得不重要。
他湊過來,蹭了蹭薛梨梨,然後不哭了。
他他他好可愛啊!!!
薛梨梨一顆心軟乎乎,立即把他扛起來,塞進洗浴室裏,催促道:“快,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蛋蛋點頭,然後乖乖刷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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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孩暈暈乎乎,還在這兒歲月靜好,互相逗樂,全然不知道家裏因為他們發生了什麼大事。
“怎麼會不見了?怎麼可能不見了?快快,讓人去找找,要是不找到就報警。”薛桃急瘋了。
剛才有阿姨過來說,蛋蛋不見了!
偌大一個房子,這麼多人,沒道理會無緣無故失蹤的。
昨天晚上睡前,她特意去孩子的房間挨個巡查,還擔心孩子會不習慣。確定沒事,這才去睡,怎麼一覺醒來,人就不見了?這簡直離譜!
“蛋蛋這個人膽子比較小,也沒主見,別人說什麼就聽說什麼,沒準是被人用一塊糖就騙走了。”薛槐也跟著薛桃商量。
現在老人還沒起,他們姐弟兩人在一起商量對策,不想驚擾老人。
“可能孩子皮,到了陌生的環境,偷偷躲起來。這裏哪有什麼騙小孩糖的人?”薛桃下意識反駁了一句:“要真是這樣,怎麼偏偏是蛋蛋不見,梨梨和澄澄就沒事?”
誒,等等,梨梨和澄澄呢?
薛桃立即驚悚起來,衝向薛澄澄的房間瞄一眼。
還好,澄澄還在。
再衝向梨梨的房間……床上沒有人,浴室倒是有動靜。
薛桃一顆心七上八下吊著,衝進浴室裏,看到了滿嘴牙膏泡沫的薛梨梨和蛋蛋。
……蛋蛋也在啊。
薛桃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下來。
可是等等,為什麼蛋蛋也在?
這兒不是梨梨的房間嗎?
薛桃擰眉,心裏有了盤算,揚聲道:“梨梨,這怎麼回事?”
薛梨梨穿著毛茸茸的睡衣,臉上還沾著泡沫,看到媽媽臉色不善,嘰裏呱啦說了一堆,但都含糊不清。
她吐了泡沫,洗了幹淨,才軟軟的反問:“什麼事呀媽媽?”
蛋蛋也洗幹淨了,不過耳朵上沾著點泡沫。這孩子,薛桃替他擦掉了,又看看兩個孩子純潔無邪又懵懂的眼神,她狠狠地歎了一口氣,拉著女兒的手,把她帶出浴室。
也喊上了蛋蛋。
“你們跟我來。”薛桃擺開架勢,一副訓話的樣子。
薛梨梨早就熟悉了這一套流程,在薛桃跟前乖乖站好,小手背在身後,一副任打任罵隨你便的樣子。乖巧得不行。
……個鬼!
蛋蛋也有樣學樣,跟著薛梨梨的動作,把小手背在身後,乖得不行。
薛桃再度歎口氣,皺眉問道:“蛋蛋昨晚是不是和你睡的?”
薛梨梨遲緩地點了點頭,一雙小手揪著衣服上的扣子,不說話。
薛桃臉色一沉,蛋蛋見狀,眨眨眼睛,立即道:“是蛋蛋!是蛋蛋!!是蛋蛋幹的!!”
“……”蛋蛋你個鬼呀蛋蛋!!還什麼都沒說,就蛋蛋幹的!蛋蛋你也太自覺了!!
薛桃氣個半死,氣笑了。
她笑問道:“都是蛋蛋幹的,那麼蛋蛋幹了些什麼?”
蛋蛋撓頭,思考了一秒,腦子裏什麼都沒想出來,但還是護著薛梨梨,義正言辭道:“都是蛋蛋幹的!”
“你就慣吧你!”
薛桃絕不助長這種歪風邪氣,不僅沒有放棄追問,還把蛋蛋也列入教育名單。
兩人乖乖站到一處去,等著挨訓。
“說,蛋蛋是怎麼不見的?怎麼會在姐姐的房間裏?是誰的主意?”
蛋蛋要說話,但是被薛桃一眼瞪了回去。
蛋蛋不敢說話了。癟癟嘴巴,想哭。
“蛋蛋,男子漢大丈夫,你別學她。”這一模一樣,簡直一模一樣。被說就癟嘴,一訓就哭哭。怎麼這個孩子在她家待的時間長了,和薛梨梨就越來越像了呢?
真的,太像了。
薛桃真的快氣死了。她總懷疑自己的教育從什麼時候起,就出現了偏差,導致孩子出現這種變化。
以前的梨梨多乖,多可愛,軟乎乎的,是媽媽的小棉襖,這才幾年過去,越來越野,主意越來越大,總是時不時能給她一個“驚喜”。
這不能行,得改。
教養孩子,這是她的責任,她得糾正。
被薛桃淩厲的眼睛一掃,蛋蛋立即不哭蛋蛋站好,果真很聽話。
隨後,薛桃把目光投向薛梨梨,一雙眉皺起,詢問道:“梨梨,蛋蛋怎麼會在你的房間?”
薛梨梨對對手指,低垂著腦袋,小小聲:“媽媽,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夢遊吧。”
對她的小把戲早就了如指掌,薛桃冷笑道:“是嗎?我沒告訴過你吧,樓道裏裝了攝像頭,你不要逼我去看錄像我告訴你。好孩子知錯當改,敢作敢當,你這樣,可不像個好孩子。”
薛梨梨扁扁小嘴:“嗚嗚嗚是我把蛋蛋扛來的!!”
是她!是她自己!!
“不是說要分開睡嗎?”薛桃頭疼無比,皺眉,“你不能和弟弟們睡覺了。”
“我是沒和弟弟睡覺,我和蛋蛋睡覺!蛋蛋不是弟弟,梨梨沒錯。”
“蛋蛋更不行了!”薛桃揉著眉心,“我跟你解釋不清……我、我……”
薛桃被氣得頭腦發昏,腦袋裏一時竟沒了詞。
“為什麼不能和蛋蛋一起睡覺?”
“那你見我和舅舅一起睡了嗎?”
“那你們小時候不一起睡嗎?”
“小時候是小時候。”
“我現在不是小時候嗎?難道我不是小朋友嗎?”薛梨梨更委屈了,抓著自己頭上的小辮子,慌慌張張地抓抓辮子又堆堆自己的臉,嘟著嘴巴說道:“小朋友都好可愛的,是我不夠可愛了嗎?”
薛桃簡直要給她鼓掌:“我說不過你,我也不和你說。但你得按我說的來,不按著我說的來――”
薛梨梨打斷她:“你是不是就要打我?”
“!!!”啊這孩子怎麼這麼欠呢?薛桃氣壞了,冷笑道:“不敢,我哪敢打你。哭了還得我哄著,把你當小祖宗都來不及呢。”
薛梨梨吸吸鼻子,聽著薛桃語氣裏壓抑著怒火,她的脖子縮縮,卻主動走過去,趴下,趴在媽媽的膝蓋上,閉上眼睛道:“那你打吧,我保證不哭就是。就是打完了,你就不能生氣了。”
“……”
薛桃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女兒還是和以前一樣,十分軟萌貼心,自覺,乖巧。
就是時不時令人心梗。
她是為了打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