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臂環住他的腰,輕聲回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都不追求榮華富貴,隻想過平安無拘的日子而已。如果你堅持要完成未完的事,我不會左右你的決定,但我不想再參與這些紛爭,所以我會尋覓一處清淨地,等你做完事回來。”
他在我發間印下一個親吻,抬首微笑道:“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孤單地等待。你想去哪裏,我就陪著你去。”
我回視他,淺淺一笑:“好,我們一起浪跡天涯。”未來很遠,我隻能珍惜當下。倘若有一天,他要重振旗鼓再爭天下,我會在遙遠的地方等候他歸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
“容淺,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的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睨著我,“一襲帝袍又怎麼比得上有美相伴?”
“當真?”我半信半疑地凝睇他,一時間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
“經過這麼多事,我也該看透了。”他斂了笑容,低沉道,“皇兄確實是帝王之才,不僅把大晏管理得井井有條,且有遠征他國的雄韜偉略。父皇在天有靈,應覺安慰了。”
“做皇帝未必快樂,做普通人也有他的煩惱,你想好了嗎?”凡事都有代價,端看每個人如何取舍,我希望他是真正的放下,不是因為我而勉強自己。
他頷首,右手一揮,煽滅旁邊的燭火,密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我一驚,壓低嗓子問:“外麵有人走動嗎?”
他不答,一手扣住我的後腦,倏地低頭吻上我的唇。
“唔……怎麼……”我詫異而困惑,他置若罔聞,越吻越深,靈活的舌尖探入我的口中,輾轉糾纏。
他的熱情來得突然,像是積蓄已久,一個翻身,將我壓倒在地,頎長身軀隨即就覆在我身上,唇舌未停,吻得激烈狠力。我漸漸覺得有些窒息,發出“唔唔”的悶哼抗議,他猶未滿足,在我唇間輕齧一口才不甘願地抽離。
“容淺,喚一次我的名?”他攬我坐起身,湊近在我耳邊,吹氣挑逗,慢慢演變成舔舐我的耳垂。
我的臉頰發燙,用手肘抵開他,故意唱反調,道:“不喚!”
他毫不君子地又粘上來,手掌牢牢鉗住我的腰,暗帶威脅的意味:“喚不喚?”
“好,我喚。”我幹脆地應聲,卻道,“要我喚你什麼?天天?小天?小天天?”說完我自己忍不住大笑起來,他的名字實在很難叫得親昵,天啊……
“你繼續笑。”他見我笑聲不止,低哼一聲,右手滑動,猛掐了下我的腰肉。
我沒有防備,反射性地彈跳起來,怒道:“晏擎天,你太惡劣了!”
他又哼了聲,道:“連名帶姓?”
“不就是名字麼,何苦這麼執著。”我小聲嘀咕,坐回他身邊,拖長音喚道:“擎天……”
他這才滿意,重新擁我入懷,柔聲道:“容淺,今日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以後每年的這一天你都送我一件禮物可好?”
“我送給你?”我懷疑自己聽錯。紀念日,女方送禮物給男方?這是哪裏的習俗?
“每年的這一天,你都主動吻我一次,可好?”他的聲音十分溫柔,似乎還帶著一絲向往,“一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都不準忘記這個約定。”
“好。”我輕彎唇角,狡黠回道,“除了那一日,其餘三百六十四日你都不能要求我做什麼。”
他聞言笑出聲來:“其他日子由我主動,我不介意。”
“你還真聰明。”怎麼算都是我吃虧。
他笑而不語,結實的手臂擁抱著我,溫熱的薄唇擦過我的額頭,旖旎溫存。我輕歎,依偎在他的胸膛,不再出聲,靜靜地感受他帶給我的溫暖。
“容淺,你會易容?”他靠壁而坐,擁著我慢悠悠地道,“我們易容成何模樣為好?”
“隨你喜歡。”易容之後,我們便可出城,遠離這危險之地。
“你想去哪兒遊曆?”
“有山有水的地方,打獵為生如何?”
“我種田你織布如何?”
“我不會織布,你會耕田?”
“也不會。”
我和他不約而同地輕笑。其實去哪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境。來日方長,如無意外,我們還有漫長的歲月要一起度過,今天隻是一個開始。
我偏過臉,在黑暗中輕柔地親吻他。這是第一個第一天,由我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