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看不清眸子深處那晦暗的光!

景王府。

若傾雪手輕輕的撥動手裏的勺子,通透的琉璃碗盛著蓮子羹,香甜清涼,她舀了一勺進嘴,爽滑可口,可又覺得有些膩,竟是泛著惡心,把碗放入站在一旁丫鬟手上的托盤裏,拾起手絹剛擦了擦嘴,就見銀瓶急急地進了房間。

她瞪了銀瓶一眼,銀瓶這才是收了收急匆匆的腳步。

若傾雪這才滿意的頷首點頭,示意她可以說話了。

“帖子都已經散出去了,安王妃也已回了話,說那日必到。”

若傾雪這才是展顏一笑,“走,去找王爺。”

她急匆匆就往書房趕去。

可還沒到書房,就被人攔了下來。

若傾雪眉頭緊蹙,本興高采烈的心情頓時是涼了幾分,有些氣匆匆的道,“這是做什麼?”

尉遲彥易身邊的得力助手王鐧絲毫不畏懼若傾雪的憤恨目光,他伸著手攔著去路,“王爺吩咐,現在任何人不能進書房。”

“你算個什麼東西?”若傾雪頓時來氣,“讓不讓,再不讓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想她何時是受了這般的待遇。

王鐧恍若未聞,仍舊攔著去路。

若傾雪氣得牙緊緊,“你……”

“王鐧,外麵是怎麼一回事?”尉遲彥易溫潤的聲音傳了出來。

若傾雪臉上一喜,麵上立馬是變得趾高氣揚的,不等王鐧開口說話,就搶話道,“王爺,臣妾來看你……可是這個人居然攔路不讓我進去。”語氣裏卻是有些委屈。

書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尉遲彥易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站在廊下,本是陰沉的天,他清雅一笑,卻散發溫暖的光。

“怎麼回事?”

若傾雪頷首微抬,一笑,她蹭蹭的便走到了尉遲彥易的身旁,卻是學著小女兒的姿態搖了搖他的衣袖,“王爺,他欺負臣妾,你要為臣妾做主啊!”

尉遲彥易拍了拍她的手,溫暖一笑,轉而刹那卻是變了臉色,怒氣道,“你可知錯?”

若傾雪心裏按捺不住的高興,他在為她出氣做主呢!

王鐧跪倒在地,“屬下知錯。”

“杖責一百,以示警戒,下去領罰吧!”

“多謝王爺仁慈。”重重的磕了響頭。

尉遲彥易拉起若傾雪的手,輕輕地撫摸,望著她的眸子道,“如若不是怕愛妃見了血光,你早已沒命。”

他那般溫文爾雅,可說起這話時……

若傾雪眉眼一挑,他居然為了她這般的生氣。

王鐧又朝著若傾雪重重磕了響頭。

若傾雪這才掩嘴笑道,“好了好了都是小事。”卻決口不提懲罰之事。這些日子雖有王爺的寵愛,但是府裏卻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她需要借著這個機會立威,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府裏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等王鐧下去,尉遲彥易才拉著若傾雪進了書房,淡雅的笑著,“你這麼著急是有什麼事嗎?”

若傾雪羞澀的一笑,微垂眸子含蓄的道,“本不是大事的,可是臣妾想了想,還是想與王爺商量一下。”

尉遲彥易笑得如沐春風,“有什麼事就說吧!”

“後日是臣妾的生辰,所以臣妾發了帖子,請了些管家太太來府裏做客,還望王爺……”若傾雪抬頭,雙眸春波蕩漾。

尉遲彥易笑了笑,笑聲清朗,“原來是這事啊!愛妃怎麼不早說?”說著便叫了下人進來吩咐道,“吩咐下去,後日是愛妃來府裏的第一個生辰,準備宴席,到時候多邀請一些客人來府裏做客。”

若傾雪有些激動不已,“王爺不必為臣妾大動周章的。”話是如此說,但是明眼人一瞧就能知曉她是多麼的高興。

“愛妃這是什麼話?”尉遲彥易把她的手拉起來放到嘴邊一吻,吻得若傾雪滿臉通紅,羞澀低頭。

“王爺,現在還是大白天呢!”若傾雪羞答答的說著。

尉遲彥易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若傾雪瞧著王爺處處為自己著想,心裏自是高興,一下子就窩進了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胸襟,“王爺,晚些時候來屋子裏,臣妾……盡力伺候。”

尉遲彥易一愣,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好好好。”

若傾雪笑得更加羞澀了,就如那羞得隻能在夜裏盛開的曇花,芳香宜人……卻隻是盛開時間太短。

尉遲彥易也笑了,隻是那笑沒有聲音,仿若是習慣性的掛在嘴角,少了平時的溫潤,平白的,添加了一絲陰沉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