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伸出,纖長手指骨節分明,十指按上琴弦,她微微的闔眼,猛然睜開,那眼裏就隻剩下一張古琴,清澈的再無雜質。
十指終於撥動,自那第一個琴音響起之時,眾人驚愕。
縷縷琴音清淺如薄雲淡霧,婉轉如山泉流淌,悠揚如清風徐來,高亢如萬壑鬆聲。琴音上半段慷慨激揚裏奔騰著滑塊,下半段如訴如泣繞著淒涼,卻又不乏纏綿的悱惻……
“六哥,這琴音聽上去很熟悉?”尉遲軒寧思索著,總覺得這琴音在哪裏聽過,可一時又想不起。
尉遲寒眉頭緊皺,雙眸掃向尉遲恭,果不其然,那人也是緊緊地看著場中之人,看來不是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啊!
可是為什麼今天從一遇見她,就有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難道一切都是巧合?
雙眸移向場中之人,天地間,仿若就剩下她一個人,一張琴,一縷琴音纏繞。
見尉遲恭雙眸緊緊盯著若傾城,若傾雪的拳頭緊緊握住,指甲陷進肉裏,仍是沒有感覺到異樣。她這個三妹真的是掩藏的極深啊!要不然她何時聽說有這般才藝的。難道掩藏著這些就為了今天的奮力一搏?真是好笑,有些東西即使你花了大力氣也不一定是你的,何況那張臉……
若傾離雙眸微微一眯,倒是不知道她還有這般本事,看來這些年不光是自己小心翼翼的活著,原來她亦是如此,隻是她沒有了顧忌,可自己卻有。
若濤世同樣驚訝於這三女兒的琴音,不過轉念一想,當年的她又何嚐不是這般,她如此,她的女兒又能差到哪兒去,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女兒卻帶了這樣的胎記。
猛然一驚,他想的是,她的女兒。
最後一個顫音撥動,琴音結束。
那最後一個顫音就恍若是撥動了眾人的心弦,久久的,眾人心裏不能平靜。
若傾城起身,不看眾人,隻是垂眸,等待著高位之上的人給她評價,她知道,琴音再好,終究是抵不住高位之上兩人的一句話。
良久,陳良瑜回神,雙眸瞪向若傾城,本以為這張琴送出去,不過是轉一個手,現在倒好,豈不是白白讓人送人了去。雖說不知道這張名“玄音”的古琴是否真有妙處,但她仍是舍不得的。
目光掃向陳書琪,果然瞧見陳書琪臉色不好,正惡狠狠地瞪著若傾城。思緒微微一轉動,陳良瑜開口,“都道若家之女名冠帝都,豈不知還有這般琴藝,真是可喜可賀。”
眾位千金小姐聽見這樣的話,分外眼紅,恨那般醜女居然有這般才藝。
“不過……”
一個轉折,仿佛是把在場之人的心都吊到了喉嚨,隻等得了她的話才能才能放下心。
若傾城冷笑,本以為天意會讓她得了這把琴,可是現在看倒不是如此了。這般名貴的東西,那人豈能讓別人白白得了去。
“不過今日乃為王爺擇妃之日,剛才若家之女若傾城的琴音卻是哭哭啼啼,多少是有些不好的。”
一句話,否定了若傾城所有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