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後麵的話齊淼已經聽不見了,他隻是呆呆的看著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歐陽宇轉過頭看向這邊,隔著厚重的玻璃,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望著。
時間像是不動,齊淼突然看到歐陽宇眉眼彎彎,對著他笑了一下,那一笑朦朧模糊,但齊淼依然隔著玻璃窗看了個真切,齊淼知道歐陽宇那笑容的意思是想告訴他他沒事,不用擔心。
齊淼擦掉眼淚,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沈海說他給阿宇的眼淚比微笑多,那麼從今天開始他要努力的笑,開心的笑,笑給阿宇看,再不憂傷。
一個星期後
普通病房門被從外麵輕輕推開有被輕輕關上,沈海站在齊淼的背後開口,“你去休息會吧,都一個星期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
等了很久,就在沈海以為齊淼不會理他的時候,齊淼轉過頭說,“我沒事,隻是想和阿宇聊聊天,別擔心,你先去休息吧。”
“你……”本想說什麼的沈海猛然發現歐陽宇睫毛輕顫,像是要清醒的跡象。沈海沒有說什麼,轉身出了病房,讓這兩人把話說清楚也是好的。自從三天前陳醫生把歐陽轉到普通病房後,齊淼就一直在床邊照顧著,這三天讓他感覺齊淼不像是在做戲,也不太像是憐憫歐陽,那麼,就應該真的是愛吧?
想著自己心事的沈海沒有發現前麵的肉牆,一頭撞了上去,“呃……怎麼回事?……樂樂?靠,我走路不看路你也不看路啊?”
本以為自己撞到的是陌生人,本想道歉的沈海抬頭一看發現是自己男人,頓時也不壓抑火氣了,一股腦的全發在麵前人的身上,反正他本來也就一欺內的主。
“咳咳”陶樂一把拉住沈海,低聲說,“給我留點麵子,我這在查房呢,你怎麼走到婦科這來了?”
“婦科?呃……”他居然不知不覺跑到婦科來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某種神秘的力量在牽引著他和樂樂,讓他在想事情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跑到樂樂在的婦科這邊?
“那個……嗬嗬,撞疼了沒?你忙你的啊。”這是沈海才看到陶樂身後跟著一群小護士,他可不能在這群小護士的麵前讓自己家男人不好做,所以沈海立馬展現了自己“賢妻”的一麵,幫陶樂整理好白大褂後,又趴在陶樂耳邊說了一句話才笑著向陶樂身後的小護士們拋了個媚眼燙後離開。
看著沈海離去的背影,陶樂寵溺的一笑,耳邊癢癢熱熱的,想起那人剛剛的耳邊低語,陶樂笑出了聲。
“這群小護士都長得很不錯嘛,你要是敢給我起什麼歪心思,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與陶樂這對形成鮮明的對比,齊淼這邊一直是齊淼在對著歐陽宇低喃,歐陽宇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阿宇,我跟你說件事哦,這件事會讓你覺得原來世界是那麼的小,我本來啊是不相信有巧合的,我覺得每件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實都是由某種原因促成的,但是這件事我實在想不出原因,就隻好定義為巧合了。”用毛巾擦拭著歐陽宇額上細小的汗珠,齊淼嘴裏依然在低喃著,“你生日之前我就開始為你準備禮物了,我想給阿宇你畫一張油畫,睜開眼睛的那種哦,所以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我決定先跟你保密這件事,所以就擅自在外麵租了一個小房子做畫室,後來你猜怎麼著?那房東居然是安之的男朋友,你說巧不巧?安之知道了後有時會接我去畫室,我想著反正是順路,我也就沒拒絕他的接送。”感覺到在手中的手指輕顫了下,齊淼以為歐陽宇醒了,但是看向他的臉時,他依然昏睡著,齊淼有些失落的繼續繼續呢喃著“後來你問我晚上出去做什麼,為了不讓你發現異常,我就隻好理直氣壯的跟你說去安之那裏,其實我是真的理直氣壯,因為我跟他沒什麼,所以也就沒覺得心虛,前幾天沈海說我和安之藕斷絲連我還覺得委屈呢,但是現在想想他話雖然沒說對,但是他教訓的很對,我總是不為你著想,隻要是自己認為對的也就不去管你的心情。對不起,阿宇,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放下手裏擦拭的毛巾,齊淼雙手輕輕抓著歐陽宇沒有紮點滴的手,這手冰冷蒼白,原本圓潤修長的十指,此時都隻剩下了皮包骨頭。雖然一忍再忍,眼淚還是不自覺地從眼眶中滾落下來。
他的愛人居然已經病的這麼嚴重,最不可原諒的是他作為枕邊人居然一點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