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國,
有兩位老人門生眾多。
一位是鳳羅閣,執宰唐國相權十數年,堅如磐石。
另一位便是杜憲,原先是公子景的老師,唐公密上位之後,辭官歸隱,著書立說,後來更是在堯城郊外的寒山,創立了寒山書院。
鳳羅閣的門生多為政治攀附,杜憲的門生才是實打實的學生。
杜憲在十紀時代以及禮製等領域的研究,都頗有成果,聲名甚至傳到臨近的雞鳴國、更始國、闕丘國、互市國等等。
被譽為唐國最有學問之人。
像杜老先生這等閑雲野鶴之人,竟來參加公子景的婚宴,轟動可想而知。
“嘖嘖,還是公子景有牌麵啊!”
“杜老先生這一出場,便勝過萬千賓客。”
眾人正感慨呢,又看到街道盡頭走來一群人,皆素衣素袍,神情拘謹,仿佛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手裏提著雞蛋、鮮魚、雞鴨、冬筍等土產。
“?????”
眾人一時懵逼,不知該作何反應。
“咦,那不是王五他娘嗎?”圍觀者中有人認出熟人。
“王五是誰?”
周圍人頓時圍了過來,八卦之魂瞬間就被點燃。
“跟我一個街坊的,原本是明光旅戰兵,十年前就戰死在幽穀。”
陸續的,
又有人認出相熟之人,大都是生活在東城區、北城區的平民或者底層士族,身份無一例外,都是當年明光旅陣亡將士的親屬。
當然,
有些其實還在庭山,隻是被王庭登記為陣亡。
“公子景,莫不是將當年陣亡將士的親屬都請來喝喜酒了?”眾人漸漸回過味來,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這事,
辦得漂亮!
貴族邀請一群平民赴宴,還是婚宴,在這唐國還是頭一遭,或許會惹來權貴的嘲笑,但圍觀百姓,卻都感覺心裏熱乎乎的。
“公子景,親民,不忘本,好啊!”有人感慨。
“確有先公風範!”
有人憶起,唐哀公可也是以仁慈治國。
…………
“世子,出事了。”家宰匆匆來報。
“怎麼,莫不是有人不聽招呼?”世子建麵色頓時冷了下去。
王庭官吏都是明白人,
在世子府發出明確訊號之後,都該明白——這是一次站隊。
“是杜老先生。”
“那個老家夥?”世子建更加不爽了。
當年,公父也曾出麵,想聘請杜憲為他的老師,愣是被杜憲拒絕了,還說什麼,“世子誠心進學,可上寒山書院。”
他堂堂一個世子,怎麼可能上山讀書?
梁子也就結下了。
奈何杜憲頗有聲望,哪怕他貴為世子,也拿杜憲無可奈何。
“算了,去便去吧。就算去了一個杜憲,那潛邸不還是門可羅雀?”
“呃……”
家宰遲疑一下,道:“公子,潛邸宴席,已經座無虛席了。”
“你說什麼?!”世子建拍案而起,“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區區一個杜憲,能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不是,是公子景另外邀請的。屬下調查過,都是十年前幽穀之戰時,戰死疆場的明光旅將士親屬。”家宰說。
“啊???”
世子建也是一臉懵逼,隨即大笑,“我這位堂弟,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竟然叫一群平民湊數,當真丟了我宗室臉麵。”
家宰默然。
…………
王宮。
正在批閱奏章的唐公密,聽到謁者告知發生在潛邸的奇聞,也是愣了半響,臨了說了一句:“胡鬧!”
也不知道說的是公子景,還是世子建。
對世子建給公子景下套,唐公密是知曉,也是默認的,他倒不像世子建那般小肚雞腸,並非是要看公子景出醜。
而是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