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懂
我的確舍不得死,也不甘心死,也就在此時我腦中突然閃過一絲靈光,我終於知道麵對這個變態我錯在了什麼地方?錯在了我用正常人的行為和思想來對待他,這樣的我所有的反應,也許早就在他的反應之中,我怎能不受製與他呢?
“怎麼,你不願意動筷子?莫非是在等我喔喂你不成?”也許是那人看到我沒有動作,所以催促道。
“吃飯,吃飯,嗚嗚,嗚嗚,吃飯,吃飯,媽媽,思思餓了,思思餓了,思思要吃飯,思思要吃飯,嗚嗚,嗚嗚,思思肚子好餓。”我突然變成了一個幾歲的小女孩,眼淚汪汪地可憐兮兮地盯著那人叫道。我嘴上這麼說著,腦中則在想童年所有悲傷的經曆,讓我調動起所有悲傷的情緒,讓這場戲繼續演下去,否則,隻是幹嚎那多不敬業。我繼續道,心中則想這個變態會不會給我一巴掌並嗬斥:“臭女人,別給我裝瘋賣傻。”所幸,那人果然一愣,顯然我這出人意料的表現讓他感到詫異,他俯下身來,盯著我的眼睛細看。
“媽媽,媽媽,我好餓,思思好餓,思思要吃飯,思思的手動不了,被壞蛋綁住了,你喂我吃飯好不好?”許多年後,我想起這一幕,仍覺得自己麵對一個穿著雨衣,詭異之極的變態竟能叫出媽媽兩個字實在是自己一個了不起的創舉。
“你——”那人的神色我雖看不清楚,但僅從他吐出的這個單字就可以看出我此時的表現實在讓他太意外,他明知我是裝瘋賣傻,但就算我是假裝的,他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的來對付我。
“媽媽,媽媽,你不要思思了嗎?你真的不要思思了嗎?思思好餓,真的好餓,思思被一個壞蛋抓到這裏了,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看著那人看不清的臉,繼續聲淚涕下地道。事實上,我也猜不透這人接下來會怎樣對付我,但能拖延一刻就是一刻,對龍劍我總還是抱著一些希望,他不是說,龍幫的事情都逃不脫他的眼睛嗎?那麼,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好歹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會對我做點什麼吧!
“你讓我救你出去?你讓我喂你吃飯?你讓我當你媽媽?”那人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
“嗯嗯!”我忙點頭。
“那好,我就當你媽媽,乖,張嘴!”那人側身端起飯碗,然後在這張床邊坐下,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了我的唇邊,我有些機械地張開了口,難道變態真的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嗎?
“媽媽,媽媽,你真好,思思最愛你了。”我乖乖地吃了一口粥,為了維持和這變態相對平和的相處時間,有些狗腿地對他露出一個笑容,討好地道。也許是我的這句話中某個字眼觸動了這人,他喂粥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
“那就多吃點。”那人的語音雖然還是那麼刺耳,但我卻覺得此時他的聲音竟多了些許溫柔,我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我就是這麼覺得的。原本我隻是引用心理學上的逆勢思維來操作一下,實際上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但目前看來,好像效果還不錯,至少控製住了這個變態有些狂躁的舉止。否則,這人要是強行要侵犯我,我現在哪有什麼能力用來自保,就算有一日,龍劍或者其他人真的能把我解救出去,可我能真的當做什麼都從沒發生過一樣嗎?畢竟,對大多數女人來說,身體的潔淨與靈魂的感受度是有相當大的關聯的。
我乖乖地吃了早飯,越是這樣,我越是摸不清這人的真實心思,這世界上,最難懂的永遠是人心,無論是別人的心,還是自己的心。否則,我們的老祖先不會總結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經典言論來,可惜,我現在對我麵前的這個敵人卻一無所知。可讓我更想不通的是,他竟然容忍我如此裝瘋賣傻,他到底在想什麼?
那人放下碗,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隻是盡量用可憐兮兮的眼睛看著他。他注視著我的眼神,我眼睛眨都不眨一眼,盡量讓自己顯得跟小孩子一樣天真無辜。
他突然伸手將戴著手套的手伸進了自己的雨衣口袋,我心中一驚,雖然心中有些打鼓,不知他又要幹什麼,但目光卻不能盯著他的那隻手看,短暫的幾秒鍾後,在我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我看到那戴著手套的手指中夾著一盒香煙,這香煙在這光線不很明亮的燈光下我也看不清上麵的字體,隻隱約覺得好似是個水藍色的盒子,我心中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