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離了吧,幹嘛那麼想不開?”
“你說的輕巧,要是敢真的提離婚,恐怕還沒離掉,就給活活打死了。”
“誰讓她是個破鞋,活該!”
“被打成這樣,說不定自己的作風也有問題!”
“……”我生平第一次覺得這世上的人都如此冷漠,他們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為何這個時候,有些人語氣還如此不屑。為什麼他們隻站著在這裏圍觀,為什麼不進去救人,為什麼還要說如此難聽的話,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誰來救救我娘!”,“誰來救我娘!”到了最後,我隻剩下了喃喃自語,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襟,那是一個比我還小四五歲的小女孩,身上穿的破稀兮的,臉上也髒兮兮的,身上還有一種不太好聞的味道,但她一雙眼睛看著我時,卻黑白分明。
“大哥哥,是壞人再打你娘嗎?我幫你好不好?”這小女孩神色中沒有害怕的感覺,她就那麼抬頭看著我,讓我有一刻的恍神,然後我就被她拉著,來到自己的窗戶前,看著她靈巧地將那窗戶打開,爬了進去,我也爬了進去,然後我就看到她撲上去,對那個人踢踢咬咬。
我從來沒有想到當時還那麼小的一個小姑娘,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樣子,比我瘦弱的多,但她上前來幫我,她對我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又踢又打,又咬又抓,那個人被咬疼了,手一伸,就將她向牆角那邊甩去,她小小的身子被摔得碰上了我家那缺了一條腿的桌沿上,頭上還被磕了一條口子。
“你這小雜種,還真敢打老子了,還有你——從哪裏跑來的丫頭片子,老子連你們一起打。”我和那小姑娘進去之後,轉移了那個人的注意力,他把拳頭都向我們身上招呼而來。我母親看到他這樣打我們,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將我們推出門外,那人興許打人打累了,坐在椅子上一邊罵一邊喘氣。
接下來幾日,那個人又不知到哪裏鬼混去了,家裏暫時恢複了往常的平靜,那個小姑娘也常在我家周圍轉悠,後來我才知道,她比我更可憐,不知道父母是誰?是個孤兒,我再怎麼樣,還有一個疼愛我的娘親,可她什麼卻沒有。
但過了幾天之後,我每天都去街邊等著她的出現,她就像憑空出現一樣,又憑空消失了,我由開始的期待逐漸變得越來越失望,我有時甚至想,這一切是不是一個錯覺,真的是否有一個那樣的女孩曾經出現過。
日子還是要過,就算被那個人再怎麼打罵,母親還是乘著他不在家的時候,去垃圾場揀垃圾換成錢,供我上學,直到四年級時,有一天,那個人就喝多了,竟要活活地打死我,於是,我那柔弱的母親作了她這一生最富有勇氣的事情,她拉扯不開那個人,最後卻從廚房中拿起了家中平常做飯的菜刀,然後砍在了那個人的脖子上,那個人當場死亡。
後來,我母親進了監獄,我也和她一樣,變成了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我不是那個人的親身兒子,我母親又殺了他,當然沒有什麼親戚會收留我,我已經不可能繼續上學,隻能每天去街上遊蕩遊蕩,到後來,家裏能吃的東西已經被吃完了,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就在這時,我遇到了我一生最大的恩人,也就是龍幫的幫主,我的義父龍飛,我至今記得那個晚上,我一個人蜷縮在自家的那張破床上,半夜時分,竟聽到有人在輕微地痛哼聲,那是個中年男人,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這個不速之客就是龍劍,當時他被人暗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該怎麼做?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然後我當著幾個神色不善的男子的麵撒了謊,就這樣,有了我和龍飛糾纏不斷地糾葛。
也許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我從來沒有想到還會遇到那個小女孩,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是義父的親生女兒,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不會調查出我與她早已經有了牽扯,隻是,她永遠不知道,在她上警校的最後一年中,有一個男人總是在每個周末目送她走出校門,纖細的身子在斜陽中拉出長長地一道影子,登上回家的列車,直到連我自己都無法滿足僅僅這樣看著她,於是,我和義父龍飛,也就是她的親生父親設下了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