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要……
見麵具人褪下自己僅存的最後一件兜兒,七七的酒已經全部都醒了,一臉羞憤,她想起來狠狠的扇這人兩耳光,她想起來一腳踹爆這人的命根子,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被點了穴道她根本就動彈不得,她好恨自己不懂武,好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好恨自己隻是一個小女人。
感受著那人觸摸著自己的鎖骨,一點一點下移著,眼眶著漸漸蓄滿了淚水,可是卻緊咬著嘴唇硬是不讓自己哭出來。
“想要知道我是誰嗎?想要看看奪取你身子的第一個男人是什麼模樣嗎?”抬起了七七的下巴,望進了那雙含恨的眼。
麗眸中蕩漾著恨意,此時的七七恨不得能夠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瞧著眸中閃爍中火花的七七,那人朗笑出聲,狂妄不已:“好個倔強的小丫頭,我喜歡。”伸手,想要摘取覆在臉上的麵具,讓七七清清楚楚的看清奪取她身子的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突的……
嘭的一聲
房門被人踹開,屋外,站著一個提劍女子,一襲藍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藍衣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清冷,道不盡的孤傲,瞧著屋內一幕,嗤笑一聲:“好一個大膽賊兒,竟敢碰我寶貝侄兒的女人,簡直該死,不敢用真麵目見人算什麼真男子,拿命來。”飛身進屋,手中長劍直指麵具男子,無比狠戾。
瞧著突變的狀況,七七有些愕然。
寶貝侄兒的女人?說的是她嗎?
她什麼時候成了她侄兒的女人了?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啊?她的侄兒,她的侄兒是誰?為什麼會這麼混亂。
突的,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打住了自己,身上原本被點的穴道瞬間被解了開來,瞧著廝打在一起的兩人,七七管不得其他,再也沒有了醉意,趕緊將被脫去的衣衫一件件重新穿回。
這邊,七七手忙腳亂的穿衣,那邊,長劍亂舞,女子招招狠絕,男子掌掌奪命,兩人從內室打到了廳堂,從屋頂打到了地上,彼此間看不清誰技高一籌。
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本書冊回擊著女子手中長劍,瞧著女子舞出的劍術,招招變化不斷,招招很絕淩厲,麵具下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雙絕劍?難不成這女子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雙絕宮宮主——嚴子剪?
雙絕劍,出劍時,絕人命,絕人血,意思就是雙絕劍出必須斷人命,流幹人血,所謂雙絕。
嚴子剪?據他所知嚴無夜的胞妹就是嚴子剪,剛剛那一句我寶貝侄兒的女人更是讓麵具人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江湖中,嚴無夜以一身無人能及的醫術和毒術獨霸天下,而他的妹妹嚴子剪,則是以那變化萬千的劍術讓人畏懼。
沒想到原本布置的計劃竟然被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打斷,瞧著已經被嚴子剪解去穴道的七七,麵具人拋出手中書冊阻擋了嚴子剪刺向自己的利劍,破窗而出,躍上了房屋瞬間消失。
收回了長劍,嚴子剪也不急著追出去,來日方長,總有機會抓住。
“你就是染七七?”上下將七七打量了一番,雖是一臉驚恐未定,不過長的倒不錯,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沒想到她的寶貝侄兒眼光還真是不俗,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小美人。
“我是染七七,多謝救命之恩,你是?”瞧著一身英姿颯爽的嚴子剪,七七佩服不已,什麼叫做巾幗不讓須眉,這便是。
“嚴子剪,非墨的小姨。”
“小姨?”前前後後看了一圈嚴子剪,不過就是雙十年華,竟然會是非墨的小姨?
“那你和嚴無夜是?”
“他是我的胞兄。”
額……
不得不說,七七被那短短的一句他是我胞兄雷到了。
鳳非墨有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舅舅已經夠雷了,沒想到現在又出來一個小姨,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跑出來一個姑姑?
望著一身瀟灑的嚴子剪,想著她剛剛刷刷那幾劍,七七對她佩服的簡直就是五體投地,如果她也懂武的話就不會像剛剛那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你怎麼會認識我?我們似乎從未見過啊?”關鍵時刻跑出來救了自己,難不成她一直在跟蹤自己?
見七七一臉疑惑,嚴子剪倒也不拐彎抹角:“都是我那個嘮叨兄長整日在我麵前叨嘮你,說我的寶貝侄兒找了一個既凶悍又野蠻的小女子,人嘛,難免會有好奇心,本想去王府一睹你的廬山真麵目,哪知在酒館中瞧見了不停喝酒的你,如果不是瞧見了胞兄身上那副非墨為你所畫的畫像,我也不會認出你,冥冥之中自由安排,看來,你注定要和我家寶貝侄兒糾纏在一起。”如果沒有那副畫像,她也不會認出七七,上天定下的緣分,是怎麼也拆散不了的。
“非墨為我所畫的畫像?那為何會在嚴無夜的身上?”好端端的,嚴無夜幹嘛拿非墨的東西。
見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嚴子剪神情微囧。
“那副畫像原本是非墨打算送給你的生辰禮物,他將畫像繪好之後托胞兄找人繡成錦畫,可惜胞兄自小便是路癡,回家原本隻須一天的路,他硬是走了足足十多天,耽誤了下來,也沒繡成錦畫,所以就攜帶在了身上。”聽著嚴子剪的解釋,七七暗罵著嚴無夜,白癡,白癡,白癡!
“對了,我的丫頭呢?”瞧著屋子一圈也沒有看見寶離,七七不禁有些著急。
“不急,她還睡在你們喝酒的桌上呢,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出去說話。”拉著七七,兩人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沁王府
站在王府門口,七七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該不該進去。
回來的路上,她想了許多,雖說她並不是真正的染七七,可是對於自己不是染家血脈這件事情,她心中還是難受不已,暫且不說她是不是什麼沁國郡主,對於一個八竿子打不到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想太過難過,可是,如果鳳非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會怎麼想呢?
瞧著駐足在門口的七七,扛著寶離的嚴子剪拍了拍呆愣住的她:“怎麽了?進來啊。”雖說她是練武之人,可是肩上扛著個人還是有些吃不消。
“你先進去吧,將她放到我的床上,麻煩了。”對著嚴子剪微微一笑,七七並未進門,而是朝著沁王府旁的湖泊走去。
找了一處柔軟的草坪坐下,重寫拿出了那封信看著。
說真的,最初,七七真的有些被信中的內容震撼到,這幾年中,她早已經將染家兄弟當成了自個兒的兄長,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是她過的最舒服的,無憂無慮,無論她闖了多大的貨,他們總是耐心的跟在自己身後不厭其煩的善著後。
有時候她真的很慶幸,上天給了她這樣好的幾個哥哥,做錯了事情會包容她,難過的時候會陪著她一起難過,開心的時候一起開心。
“哥哥。”瞧著被風吹起的湖麵,幾個兄長的笑臉出現在了水麵上。
“哥哥,小七不是你們的親妹妹。”呆呆說著,從來沒有一次,她是這般想念自己的幾個哥哥,她真的,好想他們,好想,好想。
“哥哥,你們去哪裏了?是不是不要小七了?是不是因為小七不是你們的妹妹?”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什麼郡主,她隻在乎哥哥們是否還愛著自己。
“哥哥,你們在哪?在哪?在哪?”突然起身,對著湖麵叫嚷著,自她生辰後哥哥們就再也沒有來看自己,是因為知道了她不是他們的親妹妹不要她了嗎?想著,不禁紅了眼眶。
因為他們,她才敢肆無忌憚的闖禍,因為他們,她才敢沒大沒小的教訓一些看不順眼的人,因為他們,她才敢做太多太多事情,因為他們。
“小七。”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驚喜的向後望去。
什麼都沒有。
她幻聽了嗎?
“染七七。”又會一聲,好像是染修夜。
可是再回首,還是沒有人。
拍了拍耳朵,真的幻聽了嗎?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還有六哥,我好想你們。”喃喃說著,她真的好想他們。
“我們也好想你。”又是一聲,這次七七敢肯定她絕對沒有出現幻聽,一定是哥哥們,他們回來了。
回頭看著岸邊的柳樹,笑了出來,躲在樹後的一定是四哥,他每次都這麼笨,躲起來的時候總是會將自己那一雙大腳給露出來。
“四哥。”
衝著柳樹甜甜一叫,霎時,張開雙臂蹦了過去。
原本打算再在樹後躲上一會兒的染君幻聽見七七那一聲甜甜的四哥,撇了撇嘴巴,站了出來:“七兒,為什麼你每次都知道躲在樹後的是我?”
奇了怪了,誰都不猜,就猜是他。
“因為幾個哥哥裏頭就你的腳最大。”指了指染君幻那雙所向披靡的大腳,七七笑得好不得意。
笨蛋四哥,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救他不知道。
“四哥,隻有你來了嗎?大哥他們呢?”張望著,隻瞧見了染君幻一人。
“染七七,是不是在你心裏,我的身份最卑微啊?”撥開擋著自己的柳樹,一臉邪魅的染修夜從樹後走了出來。
如同天驕之子般的他慵懶的靠在柳樹上,瞧著一臉興奮的七七,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
明明站在了最顯眼的地方卻沒有被發現,不知道是這個丫頭眼睛有問題,還是他在她心裏沒有一點地位。
聽出了染修夜有些吃味兒的話語,七七嬌笑一聲,朝著他衝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沒有想到七七會突然朝著自己跑過來,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喂,染七七,你誠心想要撞死我是不是?起來啦,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很重”瞧著趴在自己身上的七七,原本想要將她推開,可是瞧著七七眼中可憐兮兮的期盼之後,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緊緊的將這個他最寶貝的妹妹擁在了懷裏。
雖然平日總是欺負她,雖然有事沒事總是逗逗她,可是對於這個妹妹,染修夜還是打心眼兒裏疼愛的。
“六哥,我好想你。”窩在染修夜的懷裏,有些抽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