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竟然被壓製到這個地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傳令兵出入織田信長的本陣,向織田信長傳達著最新的戰況,戰況基本隻有一條,就是磯野員昌突破了某某人的陣勢而已,相對於德川軍對陣朝倉軍的略微優勢,這一邊明顯就是劣勢,從合戰的一開始,淺井軍就壓製著織田軍,讓織田軍難以阻止有效的行動。
“難道真的像信雲說的那樣嗎?”織田信長在本陣內來回踱著步子,口中不停地念叨著,他現在想起了我當初給他的建議,隻可惜已經晚了,現在已經陷入了野戰,想要脫身,有一些困難。
伴隨著磯野員昌的節節勝利,淺井軍主力也步步緊逼,一個人從戰場上悄悄離開了,這個人去掉了自己的頭盔,去掉頭巾,將已經紮成一束的頭發解開,從一旁的屍體上擠出鮮血塗在自己的臉上,手持長槍向織田信長的本陣跑去,這一路上都是在混戰,磯野員昌的衝擊所引發的混亂讓他輕易的躲過了織田軍,眼看著織田信長的本陣就在眼前了。
“織田小兒,受死吧。”那人暗暗說道,繼續彎腰前行,但是快要接近織田信長本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騎馬從織田信長的本陣走了出來,這人便是竹中半兵衛的弟弟竹中久作,竹中久作奉命出來探查情況,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滿臉鮮血,披頭散發正向本陣前進,他暗暗起了疑心,仔細看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那人是淺井家遠藤喜右門尉直經,速速將那人擊殺。”竹中久作大叫道,永祿七年,竹中半兵衛與竹中久作一齊從齊藤龍興手中奪取了美濃稻葉山城,隨後脫離了齊藤家,暫時寄身於淺井家臣樋口三郎兵衛處。當時就是遠藤喜右門尉直經接待的他們,所以他對於遠藤直經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遠藤直經是和磯野員昌齊名的猛將。
“可惡,竟然被發現了。”遠藤直經暗罵一聲,跳了起來,衝向了竹中久作,而兩旁的織田軍足輕聽到剛才竹中久作這麼喊,都圍了過來,攔住了遠藤直經的去路。
“都給我滾開,”遠藤直經揮舞長槍,披頭散發,滿臉鮮血,好似從地獄裏走出的惡鬼一樣,加之其勇武非凡,織田軍的足輕無法近身,短短兩柱香的時間,遠藤直經的周圍就已經都是織田軍足輕的屍體了,而他也被創傷,身上受傷十餘處,而這時,竹中久作調來了鐵炮,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遠藤直經。
“竹中久作,你竟敢如此。”遠藤直經大吼道,當初竹中兄弟寄住的時候,和他的關係還是不錯的,沒想到現在卻要刀兵相見,而且竹中久作還用鐵炮對付自己。
“遠藤大人,各為其主,對不住了。”說完,竹中久作就放下了一直舉著的左手,“砰砰砰”數聲槍響,槍口冒著青煙,一陣白煙從織田本陣前升起。遠藤直經身中數槍,因為衝擊力,他向後踉蹌了幾步,用槍支撐著身體。
“可惡,”他大喊著,又是幾聲槍響,近距離的射擊,即使是沒有膛線的鐵炮也可以輕易擊中目標,鐵炮的彈丸結結實實的打在遠藤直經的身上。
“可惜……天不佑我啊……”鮮血從遠藤直經的口角溢出,身上的傷口也不斷地向外冒著鮮血,遠藤直經吃力的用槍支撐著身體,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神采,遠藤直經成為了一尊永遠的大地雕像。
而在另一邊,三田村的戰場,朝倉軍和德川軍打的是難解難分,五千德川軍對陣一萬朝倉軍,這是一場援軍和援軍之間的較量,戰到酣時,德川軍軍勢開始呈現不支的局麵,朝倉軍急忙渡到姊川的左岸試圖徹底擊潰德川軍,德川家康親自坐鎮左路,連續擊退了朝倉軍十多輪的攻勢。這個時候,一直在德川家康背後布陣的神原康政勢成功的渡到姊川的上遊,趁機攻打朝倉軍完全沒有防守的右路,朝倉軍立即陷入混亂的狀態。德川家康馬上率隊反擊,朝倉軍大亂,全軍開始往姊川上遊退卻。 這個時候,德川軍已經完全占到上風,就連總大將朝倉景健都被團團包圍。
“三河人,去死吧。”真柄十郞左衛門直隆揮舞著手中的太刀,真柄十郎左衛門直隆,是以大力聞名北國的朝倉家猛將,出戰時已是62歲的老人,仍然手持七尺八寸的大刀死戰。真柄直隆的弟弟真柄直澄和兒子真柄隆基則使用六尺五寸的大刀掩護真柄直隆,在這幾人的不懈努力下,終於將朝倉軍總大將朝倉景健救出。一時間縱橫戰場,無人敢近,朝倉家一度呈現死灰複燃之機。而這場合戰,這場在曆史上留名為姊川合戰的戰役,麵臨著織田德川聯軍敗北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