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曆二百七十六年,秋末。
今日大朝殿試,是今年入冬前最後一次盛大的狂歡和盛世。
大唐下三千書院,數以萬計的學子,都在關注著這一場盛會的結果和榜名。
大唐皇宮,巍峨壯麗,朱紅的城牆連綿無際,直至白玉地平線的盡頭,最後消弭無蹤。
朱雀街的盡頭,是大唐皇宮的朱雀門,城樓之上,飛簷高懸,琉璃瓦映照著初升朝陽的光輝,讓每一位學子的麵容都熠熠生輝,充斥著朝氣。
朱雀門前,一隊又一隊甲胄森嚴的禦林軍步履堅定,腰間挎刀,眸光鋒銳如神鋒箭矢,令人不敢直視。
城樓上,亦是有披著甲胄的森嚴侍衛,橫刀立馬,目視前方。
尚未靠近皇宮,就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衝擊,每一位學子皆是噤然,不敢高聲語。
穿過朱雀門,在往前便是皇城前的一片廣闊廣場,皆是玉石鋪就的地磚,白皙的像是下了一場初冬的雪。
廣場的盡頭是白玉懸梯,懸梯中央則是雕著五爪龍圖的白玉丹墀,一個個術陣在丹墀周圍醞釀,龍圖中的神龍仿佛要活過來似的,飛撲而出,鑽入雲層,施雲布雨。
太極宮便高立於那白玉丹墀之後,術陣襯托之下,宛若一座仙宮於穹雲中若隱若現。
莊嚴肅穆。
這是整個大唐下權力的中心。
此時此刻,這個可以容納數萬人的遼闊廣場之上,早已經施施然的布滿了許多人影。
禦林軍呈長蛇分布,將廣場隔開。
有的民眾以及一些江湖客被允許入內,但卻也隻能分立於兩側,翹首以望。
臨近白玉丹墀,以及白玉懸梯的位置,乃大唐的皇子,諸多藩王,各地的王侯、爵爺,地位尊崇,肅穆而望。
稍稍往下,便是大唐下名聲遠揚的十大宗門的宗主,朝劍一席白衣,敞胸露肚,白發白眉,抱著把布滿裂紋的青鋼劍,佇立其中,顯得放蕩不羈。
劍蜀宗原本在十大宗門中排第一,但是,自從軒轅太華失蹤於妖魔下後,劍蜀宗的排名已經跌落到第十,若非朝劍苦苦撐著,怕是早已跌落十大之名。
祥雲開紫禁!
琉璃屋頂映照璀璨光輝,往兩側如流水傾斜而下。
朱雀門前,下了馬車的諸多考生學子,有的一席白衫,有的一席華服徒步而行,心潮澎湃的朝著廣場行走而來。
當他們踏足白玉磚石的刹那,仿佛感受到了整座大唐下的心跳聲!
方浪一席青衣,在五百位學子考生中,並不顯眼。
他背負著劍匣,匣中藏蓮生與黑曜二劍,在朱雀門的末端,禦道之前站定。
這兒,禮部官員及諸多宮中太監,安靜佇立,等待著他們。
每一位考生都要經過報備名冊的點名和確認,方可踏入禦道之內的備考區。
薑靈瓏戴著麵紗,穿著練功服,將玲瓏有致的身軀襯托而出,她如星辰般的眸子掃了方浪一眼,隨後彎成了月牙。
“方浪,踏足禦道,接下來……我們是對手。”
薑靈瓏聲音輕靈,笑著道。
她眼眸中閃過幾抹追憶,看著站在她眼前的青衣少年有些恍惚,不知不覺,當初在千翡閣中,倔強而立的少年,竟是與她站在了同一個高度。
下間的許多事,還真的是奇妙。
方浪聞言,不由和煦一笑:“千萬別放水,請全力以赴,讓我試試老薑你的深淺。”
放水了不算修行交流,不觸犯被動,那不是血虧!
薑靈瓏聞言,頓時一愕。
隨後莞爾一笑。
又來,老薑?
隨後,薑靈瓏轉身朝著禦道行去,一位女性禮部官員的搜檢後,便放任薑靈瓏踏入禦道備考區。
“好一句虎狼之詞。”
就在方浪舉步欲要入禦道時,他的身邊傳來了鼓掌聲。
卻見一位手持折扇的風流倜儻到極致的男子,望著他,笑靨如花。
“生西門羨仙,終有幸見得文武金榜魁首。”
“不知殿試之後浪兄可有空,生可陪浪兄去長安城的教坊司坐一坐,十二座花魁院,浪兄隨便挑,不用錢,你我談詩論道,豈不瀟灑?”
西門羨仙笑道。
方浪聞言不由咂舌,這位就是那長安中極其出名的白嫖才子西門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