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橘黃的楓葉灑滿一地,偶爾一陣清風撫過,落葉便搖曳著隨之飄來蕩去,盡管看似雜亂無章、無跡可尋,卻又不失優雅。
突然,隻見隨風飄揚的落葉全部停了下來,一片片橘黃色的楓葉靜靜的懸浮在空中,煞是好看。
轉眼望去,隻見一青年緩緩收回右掌,伴隨著他的動作,楓葉重新徐徐灑落。
青年大約二十出頭,劍眉星目,身形挺拔,一頭黑色長發隨意束在身後,端是俊俏,隻是他漆黑的眸子裏卻沒有一絲焦距,收回右掌的他就這樣靜靜地低頭站在院子裏,俊美的臉頰上流露出來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時而哀傷,時而迷茫。
……
良久,他才緩緩地抬起頭,打量著眼前這座宏偉的庭院,庭院裏一切依舊,熟悉而陌生。
暗紅的院牆、朱紅的建築、甚至屋頂的琉璃瓦礫,雖然它們都在歲月的侵蝕下顯得有些陳舊,但還是如此醒目。
還有自己身側這棵,屹立庭院正中央的古老楓樹,足足可合三人之圍,也不知它在這裏已經屹立過多長時間?還會屹立多長時間?
每當有微風拂過,一片片楓葉就像是一個個頑皮的孩子,打著旋兒,天女散花似的飄落在地,難免顯得有些淒涼。
最終,青年的目光停留在一間氣勢最為宏偉的樓閣上,準確的說是樓閣的牌匾上,深黑色的牌匾上四個金黃色的大字蒼勁有力——大雄寶殿。
“哎!”隻見他凝視了片刻,微微歎息一聲,搖著頭便向殿內行去。
進到大殿,映入眼簾的是一尊麵目祥和的釋迦牟尼佛坐像,在周圍色彩各異的壁畫的襯托下,顯得莊嚴肅穆,栩栩如生。
佛像下麵的案桌旁,坐著一位年過花甲的老和尚,老和尚麵目慈祥,此刻的他雙眼微閉,左手豎直舉在胸前,右手中的佛珠正緩緩地轉動著,顯然是在誦經。
青年輕輕走到老和尚身後,也沒有去打攪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老和尚身後,看著他誦經。
很快,一個時辰便悄然而過。
終於,老和尚停下右手中轉動的佛珠,眉頭一跳睜開眼睛、立起身回過頭來看著青年道:“東來,看來你是想起一些事情了?”
他雖然是在問,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青年微微躬身行禮,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問道:“師父,我姓什麼?”
老和尚微笑道:“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嘛!”
聞言,青年麵露苦澀,自嘲一笑。
“原來我真的就是聶東來啊!”
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哀傷,夾雜著一絲仇恨。
雖然這兩年在自己腦海中時不時會出現一些些片段,有時是在被人追殺,有時是寧靜的花海,有時是暗紅的血液和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盡管自己已經把它們拚湊的七七八八了,但在心裏還是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它是真實的。
“東來,有時候為師都不知道把你帶回【清禪寺】是對還是錯,甚至為師常常在想,如果為師沒有把你帶回來,沒有給你療傷的話,或許你便過得要比現在快樂多了。”
老和尚看著聶東來的模樣,溺愛的摸摸他的頭,有些自責。
“師父待東來恩重如山,不僅教弟子武功,還幫弟子找回了一部分失去的記憶,讓弟子找到了活下去的價值,已經算是弟子的再生父母,弟子無以為報!”